相亲

我人生中第一次相亲,是在我十九岁那年秋天,大概是农历九月底十月初之间的时间段。

那时,我记得我前几日刚去理发店剪了个板寸,像极了刚从监狱里刚放出来的罪犯。我承认,我驾驭不了这个发型,所以又在网上买了顶帽子,只要出门都会带上帽子才敢出去。

恰巧,剪了板寸不到三天,妈妈的朋友就跟她说她有个外甥女与我年纪相仿,就想介绍给我认识。我妈当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因为按照我们家乡的风俗而言,大多普遍早婚早育。我知道要相亲这件事,是女孩跟她姑姑来我家之前的一个小时前。

吃晚饭的时候,妈妈就嘱咐我晚上不要去哪里玩。我以为跟往常差不多,而且我晚上很少出门,一般吃完饭坐一会就洗澡然后在房间看会书就睡觉了。

我还是跟往常一样,吃完饭看会新闻,然后就去洗澡。洗完澡,我妈才告诉我,等下谁谁带个女孩子过来介绍你认识,你哪里都不许去。

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朗朗星空突然来了个晴天霹雳。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仿佛窗外六月飞霜。一切来得太突然!

现在逃跑是来不及了,况且也跑不掉,只好乖乖接受吧。在那一个小时的等待里,我每一分钟都是煎熬,我不知道等下见到了人该说什么,脑子里脑补的都是相亲的画面,顿时觉得好恐惧。

不出意外,那女孩和她姑姑如约而至。我所认为的相亲应该跟电视里差不多,接下来是我跟那个女孩的独处时间,可我估计错误了,原来相亲并不是只有一种的。

为了显示出我的礼貌性,我冲凉之后就没戴帽子。我与女孩相对而坐,女孩的姑姑在我左边,我妈妈在我右边。我斟茶倒水递给他们,刚想说在心底酝酿许久的客套话,比如他们是哪个村的做什么之类的。我妈妈却抢先一步问完了,然后我顿时就傻了,一时语塞。

我这个人本来话就少,结果我想客气地说上几句都不行了。

最后我索性不说话,埋头嗑瓜子喝茶,给他们倒水斟茶。我妈倒是能说,一直说不停,把我家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又被女孩的姑姑女孩家的情况。我偷闲看了几眼女孩,瘦瘦的,小小的,挺文静的,她全程下来除了偶尔看我几眼外,眼睛都在盯着手机的屏幕看。

末了,她姑姑找了个托词,说天色不早了,要走了。总算到结束的时候了。

其实我心里也知道她和她外甥女对我都不满意,因为全程下来,女孩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我跟她说话她也只是点头应允示意一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个发型太像坏人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我总算松了口气。

送走她们,我妈就指责我,为什么都不主动跟人家说话,想做个老古董吗。我当时就想回她,我想说的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可是我没有这么说,即使我说了那又能怎么样。

第二天,女孩的姑姑给妈妈回信了,说女孩对我不满意,说要是我弟的还行。我弟在前一晚时不时地开个玩笑,所以要是这次相亲的对象是我弟就好了。

不过很可惜,我弟名草有主。

就因为爸妈对我弟放心,所以他们对他一点都不操心,反而怕我将来没人要,一个人孤独终老,要打光棍。

相亲,其实就是两个陌生人在牵线人介绍下认识一下的,哪来那么多话题聊。彼此一见钟情的几率简直太低了。说得不好听,相亲就像是一场赤裸裸的交易,你说你手上有多少筹码,我说我手上有多少现金,毫无感情可谈。只要谈妥了,交易成交了,就完事,多没劲!

相亲只要是遇到志趣相投的彼此两个人,才可以说是真正的相亲,不是吗?所谓相亲,即相处成亲。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在爸妈的威迫下,我又硬着头皮相了一次。那一次我也说了不少话啊,最后也还是没成。人家拒绝的理由依旧是,男方不怎么爱说话。我当时心里就想,哦,人家要找一个话唠。

其实拒绝人的理由有很多种,只不过我恰巧是两次都碰到了同一种罢了。

前段时间,我妈又说给我找相亲对象,这回我直接跑了!

年纪轻轻,我实在丢不起这人啊!妈妈,我也是需要自尊心的啊!我又不是菜市场里面的白菜等着让人挑的!我还没到没人要的地步,你就别瞎操心了。

你们现在该做的就是,让我自己独立,给我一个自由的空间,松开你们对我的束缚,那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若是你们一直逼迫我自己做不喜欢事,我只会更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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