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如此,终归殒损。
我一直在壳里,一个厚重的,闭塞不堪的蛋壳中央,那里流淌着我的心肝,野狼一般,没有生气的血肉一片。
我站在死气的上方,呼吸到不被呼吸的所有,感受到死亡发生在体表中央,那里苟延残喘着我,一点一点将眼皮合上。
谁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谁也没有能力张开那样的嘴巴。
就如同谁也没有能力拯救一颗蛋。
一颗残缺的、坚硬无比的巨蛋。
全部。统统呼啸着重复的死亡,死亡游走在疲倦的壳上,壳上白斑密布,宣誓:不可能发生的地方不可能发生任何可能的事。
这事痛彻心扉,熟稔转脸恐怖异常,这个人在底部睁大黑瞎的双眼,以为是黑夜了,还他永世黑夜!
可是壳在妄想。
差一截,差一截,转头两眼青黑,明白了抽象的宿命,明白了无法身死献恐惧的恐惧,它们一些无能为力,一些无能为力,最后的还是无能为力。
去死吧,地下室传来呐喊。无能为力的呐喊。
我不想张开那样的妄想、那样的嘴巴。
我背着软壳,苟活在沙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