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男人教成熟 27 | 开始合伙搞钱
快到年底的时候,西安顺利地拿到和雪晴分的五万元。
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支配的这么多钱,他感觉心都发抖,觉得有钱的感觉简直如蹦极一般既刺激又激动。以前在西安的公司,年底最多才分过一万多。他要好好计划一番,好好享受和挥霍一番。来深圳后,一直过着紧巴巴近乎乞丐一般的生活,简直让他折寿。
有了大钱当然要办大事。他在景田看了一套房,就想供房,早点跨入小资行列,也给雅美一个惊喜,让雅美再不要轻视自己。
他请雪晴帮他参谋。
在雪晴住的附近的绿茵阁酒吧里,他给雪晴说:“我想把这笔钱用于投资,想来想去,就觉得供房合适,有住有赚,一举两得。”
但雪晴却毫不客气地说:“你就根本不懂经济学和投资关系。我是学经济的,我帮你算算你就明白了。你看的那个楼盘首期多少?月供多少?”
他说了。雪晴让服务生拿来纸大概算了算,说:“表面看起来你的房款总值是40万,但这只是发展商给你的漂亮算法。你用月供乘12个月再乘 20年按揭,再加首期,实际你要付的钱是53多万,也就是说,你有十多万元是给银行交了利息了;而且,利息的算法也不是平均20年均摊的,是一个下降线,前几年高,以后逐年递减;也就是说,前些年你交的钱几乎都是利息,和你的投资资产几乎没关系,银行当然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回成本。所以,如果你要反悔,或者卖掉,它的升值能抵掉银行的利息和你资金的机会成本吗?”
他感到雪晴确实精明,但嘴上仍不服气,说:“那美国人不都是一辈子供房住吗,人家都不懂经济学吗?”
雪晴笑着说:“人家是有那个实力和闲钱,目前的你有什么?”
他脸红得不吭声了。
沉默了一会,雪晴对他说:“供房是个无底洞,不如咱俩合伙做生意?”
他说:“做什么呢,这点钱够干什么呀?”
雪晴说:“我也没想好,反正给别人打工是永远发不了财的。等我想好了,咱们还合伙做。和你做事,我心里很踏实。”又说,“不过,我也建议你,你应该花点钱和老板搞好关系,吃吃饭、送送礼。男人嘛,要为自己的事业多投点资;另外,也给自己买点好衣服。你看你穿的,浑身都是些一二百元的杂牌,显得很没品位和眼光。知道吗,如果让人瞧不起了,会无意中丧失很多机会。”
他觉得雪晴说得有理,就同意了。
第二天,他就去给自己买西装。他按雪晴的建议,到国贸的专卖店和西武、友谊城转了一圈。他原以为自己有点钱了,想一步到位,但在这里看到的全是世界著名品牌, Giorgio Armani、Hugo Boss、Gianni Versace、Gucci 、Christian Dior,品牌顶级,价格也顶级,简直吓死他,每套都要两三万,便宜点的打了折扣也一万多。他受了刺激,这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自己有多浅,才知道自己这点钱就不是钱,自己还根本不是买高档的料。他感到深圳真是有钱人的天下,自己以前在西安,虽不算有钱人,但至少收入也算中高档,行走北方各省市,从来都是自豪满腔还有优越感;现在,在这些漂亮的售货小姐对他不屑一顾的鄙夷嘴脸面前,看着旁边一个个腆着啤酒肚的香港佬、台湾佬轻松刷卡,然后被身边漂亮的小姐、二奶类喜滋滋地搀走,他的确感到有点自卑,也感到愤怒:“妈的,这帮鸟人,凭什么这么有钱?!”但“笑贫不笑娼”的金钱世界,没钱就得遭人白眼,这就是他目前的境遇。他必须清醒,不服也得服。
最后,他只好买了两套中档的Versino和Kaltendin,每套打了折扣都三千多。这在西安都算高档了,要是以前,打死他也不会买这么贵的衣服。
买了衣服,他并没感到高兴,却有点沮丧。他彻底地感到在金钱面前,自己很没自信;感到自己的钱太少,经不起花。以前,诗乐就是因为钱离开自己,雅美也是因为钱,对自己三心二意。如果自己来了深圳,再不争气不努力,闯不出天地挣不到钱,这样追丢了雅美,就只能说明自己没本事、自己窝囊,怪不得雅美,再觉得活着没什么糗劲也只能认了。
他想,现在碰到雪晴,也许真该换个活法。这女孩绝对是个人精,做杜老板的小密肯定没少见过世面,该和她好好学学。他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把他往一个方向拉。
于是,他又给老板买了个Philip电动剃须刀,也没忘记给雅美买了Lancome香水。
想不到雪晴却买了个他渴望拥有的苹果手机送给他,让他尴尬了半天,只好给雪晴买了一套Clinique护肤用品作回谢。
此后,雪晴就经常会到深圳找他。他有点怕雪晴,就找借口躲。
而房子他还是决定买,女人的话他历来不全信;再说,雪晴哪里知道他买房是为了雅美。只要能让雅美高兴,能追回雅美,卖血、卖身他都愿意。
在他27岁生日这天,他拿出剩下的钱和问父母借的十万元,交了首期,做了20年的按揭。楼虽还没有入伙,但他交齐首期拿了购房合同,就感觉拿到了出奇制胜的武器,觉得现在迎娶雅美的把握比那个丁大了无穷倍。
他一天电话不断,先是父母和妹妹慧的电话,祝他生日快乐,让好好工作,早日成家。中午又接到黄歌的电话,也是祝生日,顺便告诉他,说不久将来深圳。
雪晴也来了电话,说要来看他,他忙说自己在惠州,改日。
难得的是诗乐还惦记着他的生日,虽在青岛忙生意,也没忘记给他打了电话问好,还说可能年后要到深圳,到时一定要见面,让他唏嘘一阵。
最后,他正要给雅美打电话,却接到雅美的电话,祝福他。他就约了雅美一起吃晚饭,想给雅美一个惊喜。
雅美给他送了条蓝色条纹的Valentino领带做生日礼物。他很高兴,把雅美带去东座酒店吃西餐。
在舒缓轻柔的钢琴曲《致爱丽丝》和荧荧的烛光中,他望着灯影闪烁中愈发美丽的雅美,心情激动,端起杯中的长城干红和雅美碰了一下,说:“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雅美温情脉脉地望着他,点点头等待。
他说:“我买房了,为咱们。”
雅美吃了一惊,但冷静下来,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高兴,只是问他:“你哪里来的钱?你是不是干什么违法的事了?”
他不能告诉雅美,钱是回扣来的,知道的人多了就多一份危险,这是客户和雪晴一再交代的。
他就说:“是我父母给我赞助的。他们希望我早点结婚,当然是和你。”
雅美像是吃惊地望着他,说:“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我是希望你干出人样来,你如果是自己赚的钱,我尊重你;而你都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怎么好意思伸手问父母要呢?这样只能让别人看不起你,知道吗?我真的替你害羞。”
他怕这样谈下去破坏了今天的气氛和心情,就换了角度,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买房,还不是为了你?”
雅美说:“但是我希望嫁给一个有头脑的成熟男人,在现代社会懂得用头脑去投资和生活的人;而不是一个意气用事,为了面子而不负责任地乱花钱的男人。”
他感觉雅美怎么总是瞧不起他而衬托丁呢。什么是成熟?难道他不成熟吗?他就没好气地说:“那丁就是个有头脑的男人吗?”
雅美说:“我觉得他比你冷静。他没有你的家境好,但他会想办法利用单位的条件实现自己的目标,房子是迟早的事,根本不用花什么钱;而且,他还给我正办留学,也许我们将来一起移民去澳洲,他有办法。你说,天天面对他给我的这些诱惑,我能不动心吗?”
他感到很失望了,怎么自己总比丁晚一步、差一截呢?他隐隐感到情况已对自己不妙了,雅美心里可能有了答案了,就哑着嗓子,问:“这么说,你要决定了,跟他?”
雅美说:“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我真的想找你谈,但总不忍心。你刚工作,需要我的支持。但我现在看到你走上正轨了,就下了决心。我要出国,但跟不跟丁我不能现在就定。我还不了解他。如果你也能出国,我在国外还愿意等你。”
他不说话,手颤抖着把杯子的酒倒满,一杯一杯如灌牛一般。
雅美也哽咽了,说:“你不要这样。如果,我能不在乎钱,不在乎物质生活的引诱,只在乎感情,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你。但我做不到,至少我现在做不到。我也知道你难受,但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这现实的残酷无情,怪深圳使我更现实了,使我认识到,美好的生活对我来说不难,我可以追求,我有机会,有权利得到它。”
他很难过,但已欲哭无泪了。曾经沧海,雅美不是最深的海。看来,他来深圳只是在追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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