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二十五天过去，刘远和刘星光都顺利的通过了106个考核。

公司给了我们2份入职合同，一份是2000+10%提成。一份是3000+5%提成。

销售组长建议选择前者，他慷慨激昂的说，作为一个销售，拿高底薪是耻辱的，应该赚高提成。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只能签了第一份合同。

可是热血完了之后是残酷的现实，刘远带出来的2000多块钱要应付接下来一个月的食宿。

住的问题黄卫帮他们解决了。她租了三室一厅的一个次卧让他们住，一个月下来含水电每人大概800多。

晚上黄卫跟她的室友廖娟会开火做饭，他俩入了伙，早餐和午餐都在公司附近的餐馆解决。

黄卫和廖娟住的次卧比较大，主卧住的是一对情侣，来得比较早，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女孩是潮汕人，叫舒莹莹，男朋友钱锋是海南人，身高192，在上海同一所学校读书。为数不多没有毕业就分手的情侣。

刘远本来想着，熬过这个月，等发工资就好了。可是半个月过去，签单毫无希望。

公司数据库里的企业可以自己去筛选，认为有价值的客户放进自己的库里，每人最多可以拥有30个客户，要求30天内必须成交，否则要放回公库里。

如果时间到了，觉得这个客户有价值，可以花钱买下来，或者时间没有到的就拍卖出去。

可想而知，新人在公共库里最开始的客户可谓毫无价值。就算有价值，也是让新手们练手。

那些客户从最开始的好好解释好好说话，到后来的厌烦，几乎一提公司的名字，就血压升高，火冒三丈，挂之不及。

这样的电话为什么还要打呢？因为每个人的通话时间是有任务的，没有达成会被所在的销售组组长拉来谈话。不出所料，刘远第一天通话任务都没有完成。被销售组组长。晚上拉去聊了两个多小时，这两个多小时不算加班。

为了完成通话任务，新人们也是绞尽脑汁。到后来，甚至希望遇到那些被骚扰的一肚子怨气的老板。他们可以尽情的发泄，甚至谩骂。他解了气，自己也完成通话时间任务。

其他的能力不知道有没有提高，但是脸皮是一天一天的练就变得越来越厚。可以，脸不红，心不跳，无耻的天天打给客户，直到对方骂都不想再骂，接电话就挂为止。

他们还喜欢遇到那些无聊摸鱼的文员或者前台。尽管知道她们毫无决策权，但是为了完成任务，跟她们一直聊些没用的，有几个聊的好的还私下加了QQ。

半个月过去，没有任何意向客户。黄卫告诉他们，要想签单，必须去拍卖优质客户。

那些资源50到500不等，有的是不愿意跟进，有的是员工离职拍卖的。她就是通过拍卖签了几单。虽然代价很大，但是总体还是有点赚头的。尤其是新人，为了破蛋，更应该去拍卖好资源。

为此，他们也去拍卖了一些资源。刘星光花200买到一个快要续约的公司，续约了一个小合同，赚了165块。

刘远就比较背，花了300多全部打了水漂，20天过去还没有破蛋。心中不由得焦虑起来，要生存啊，2000块吃饭都不够。

越到后面越沮丧，不管是签单的还是没签单的，陆陆续续有人想要离职，公司几乎每天都有人离职。尤其是月初发工资的时候，离职的人更多。

不过刘远和刘星光还是决定坚持到6月，弄个实习证明，然后回学校拿毕业证。

一个月过去，刘远依旧没有破蛋。2000元工资一到手就剩下800了。和刘星光像热锅上的蚂蚁。感觉在公司是很难短时间签单，解决生存问题了。又死要面子，不想伸手问家里要钱。借钱也难以启齿。再说，都是还没有毕业的同学，情况都差不多。

一天下班，刘星光带刘远去网吧，说联系了一个游戏带打的工作，可以赚点生活费。刘远也去开了个机子，看看网上有没有什么工作机会。一连几天都没有收获。

好在刘星光一个晚上能赚个几十、一百的。但是总蹭他的也不好意思。刘远甚至一度在公司库找那些需要画图的公司。但大部分不要临时的。

找到一家需要画图，晚上跑过去，傻了眼，不会。老板娘又问刘远会不会做表格，好在他在学校期间接触过一些，说会，就帮老板娘做了一晚上表格，赚了50。

就在刘远快要弹尽粮绝的时候，在网上接了一个单，替人上课。每周六周日去上选修课。一天50，两天100。这个工价算起来比公司的还要高，只是这个工作和以前的工作一样不稳定。但有总好过没有。

地址很近，两站公交车，一个师范学院。发任务的是一大二的学生，每天去上政治和应用物理。去了才知道为什么这个学生会悬赏人去替他上课，因为这里上课要逐个的签到。上课要签到，下课也要签到。如果是像他们学校一样，老师管的不严，还真没有这个赚钱的机会。只是这个学生愿意花那么多钱来让人替他上课，不是家里有钱，就是出去能赚到钱。

本以为是个断线生意，结果这个客户又介绍了他同学， 说如果没被发现的话，可以连续上好几个周末。为此，他们还相约见了一面。

周六上午八点半，刘远如约来到师大综合楼碰头。不到五分钟，电话打过来：“你到了吗？在哪里？”

“我在综合楼门口，第一课桂花树边上，黑色T恤，蓝色牛仔裤。”

“啊，我看到你了，在你前面。”

看到一个也是黑色T恤，蓝色裤子的女生在50米的前方向他招手，于是快步上前，跟她打了招呼。

“你是刘远？”

“对，刘远是我。”

“我以为你是个女生呢？”

刘远想，她一定听成刘媛了，以为是女生，是女生的话更没那么容易穿帮。他赶紧问说：“你是怕被老师发现吗？”

“嗯...”她沉吟了一会说“也没关系，我没什么存在感，老师应该发现不了。”

“那行，我会低调一点，不会被发现的。”

“这2天的钱我先给你。”她边说边从背包里掏了200块钱给刘远。“上午9点马哲，下午2点半物理。记得签到哦，要是有课堂作业也帮我做一下，课外练习另外加钱。行吗？”

“可以。”

“那行，你上去吧，电教室301，我有事，先走了”那女孩风风火火的转身走了。

就这样，刘远替她上了一个月的课。

剩下的时间刘远不是在网吧陪刘星光做游戏代打，就是游荡在大街上。

大街上车水马龙，流光溢彩。可是感觉它是那么的疏离。工作上的挫败感让他心情跌到了谷底。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但是电话销售一定不是擅长的。反而在课堂上，倒是神采奕奕，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浮躁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