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村里有个卖精粉蒸馍的,我们都这么叫,大概是因为人家的馍蒸出来特别白吧,那时候一元钱七个馍,刀切馒头,家里蒸的馍都是圆圆的,卖的馍是方的,顶部微微隆起,一个连一个似断不断的,要多少,店主给你麻利地掰多少,让小小的我感到很神奇。疫情期间才从朋友那里解密了这种刀切馒头的做法。
后来又上了新品种,一种是椭圆形的豆沙包,一种是包成三角的糖三角,还有淡淡花椒盐的花卷,不过要贵一些都是一元四个。
上学时,这种馒头常常作为我的早晚饭,早上打四毛钱的油茶或米汤,再搭配一个豆包或花卷,寡淡的馒头就很少吃了,豆沙包也涨成了四毛钱一个。
豆沙软糯,微甜,是我喜欢的味道。
四月八不知道是什么节日,我们这里要吃油煎豆沙包、菜包。
记得那年四月八,同学家离的近,回家吃午饭,带来很多菜包豆包和我们分享,我妈做的总是特别大,一个足以吃饱,而同学带的小豆沙包,小菜包,小小的,特别小巧可爱,精致极了,我从没见过如此可爱的小包子,拿在手里攥着,不舍得吃,许是食堂的饭吃久了,彼时的豆沙包,小菜包如珍馐美馔,让我怀念好久。
蒸锅在这个假期可是立下了赫赫战功,不太想买外面的熟食,总做油条、油饼又怕吃的不健康,因此,白面馒头、南瓜馒头就换着做,三两天就蒸一锅,面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变少,消失,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蒸锅也在某日我打盹的时候不幸遇难,没有水的保护,被烧个乌漆麻黑,一天爱人洗碗问我咱们蒸锅怎么啦,什么时候烧干锅了,我笑而不答,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还好,拿清洁球刷刷,虽然还留着一层黑色的保护色,好在没有烧出一个洞,并不影响使用功能。
前几天让爱人买了些小红豆,酝酿做个豆沙包,豆子挑拣一下,粒粒饱满,红色的豆子边儿印着一条白色的线,看起来很是娇俏,浸泡一夜,第二天一早,用手一掐,还是硬的,不行,再泡,接着泡到下午,水干了,豆子泡涨不少,开始煮吧,一碗豆子,一碗半水,先大火,再小火,豆在釜中泣,我在拿铲搅,水渐少,豆子也软糯了,用铲子轻轻一压就出沙了,加点红糖、白糖,说好的少吃糖呢,哈哈。汤汁预留一些关火,碾压成红豆泥,无需太碎。想起来忘了煮些花生了,搭配一点应该更有嚼头。
放一晚,第二天再去看,红豆沙黏黏的,湿度刚刚好。
天冷,头一晚和面,让面发一晚上,我面由天不由我啊,今天,面发好了,疏松的小孔像一只只充满好奇的小眼睛,赶紧揉起来,让你们闭上眼睛与相思已久的红豆来一场春天完美的邂逅,照着回忆中的样子包成椭圆形。五个一组排成方阵在蒸锅里完成凤凰涅槃的新生,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二十分钟后,结束水深火热的煎熬,一个个白胖胖的馒头中满是相思红豆。
这就是馒头爱上豆——豆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