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日记》— 论狂人之狂
一·狂人因何而“狂“”
“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日记的开始,是在一个夜晚,“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月亮是皎洁的、明朗的,与月亮的再次相见,触发了狂人之狂。那么“狂”的究竟是狂人,还是那些人呢?夜晚才有月光,对狂人来说,夜晚是他的主场,这也体现了狂人的觉醒,虚伪的白昼修饰着清晰的黑夜,他的世界里黑夜与白天颠倒。
狂人踢翻了古久先生的陈年流水薄子,这是狂人对封建礼教的反抗,这样的出格行为引来了,周围人的不满,所以狂人会被“吃掉”。赵家的狗对他虎视眈眈,路上的小孩子也对他议论纷纷,家人待他如牲畜,大哥更是吃他的谋划者……
这样的时代,人人都可能被“吃”,人人自危又人心冷漠,害怕被“吃”又想“吃”别人,只好挥刀向更弱者,他们青面獠牙,他们麻木冷漠,他们或许是不愿拔下吃人的獠牙,或者这獠牙已深入骨髓,再也拔不下来。这是封建制度的荼毒,这样时代背景下的人们,深陷泥沼,他们或是走不出,或是不愿走。人们用仁义道德谴责,桎梏他人,蚕食他们的精神,磨灭自己的灵魂,以为这样就能减轻自己身上的枷锁,殊不知这枷锁已经越来越紧,要么彻底摧毁它,要么在寂静中窒息而亡,所以狂人不得不狂。
二.狂人为何而“醒”
狂人的“狂”触及了两波人的利益,一方面是压迫百姓的权贵,他们饮的是百姓的血,吃的是百姓的肉,但觉醒的人会做出反抗,另一方面是受压迫的底层人民,这样的异类是不允许存在的,他们可以将自身受的压榨施加给更底层的人,觉醒的人会打破这种麻木。所以狂人之“狂”处处受限,周围的人都对他虎视眈眈,由刽子手扮成的医生,虚伪的家人,凶狠的路人……
狂人向二十岁的路人询问吃人的事,他遮掩自己的心虚,告诉狂人“从来如此”,狂人向大哥说出吃人的真相,吃人的人也会被吃,大哥却面露凶相。二十岁的年轻人,正是充满生命热情的年纪,却对“吃人”的事麻木不仁,以为从来如此,而自己的手足,明知不该却偏要行,被狂人戳穿面具后,露出了锋利的爪牙,而门口还有更多等着吃掉狂人的人 。那么狂人自己呢?或许他也吃过人,这是他对自己过往的忏悔,这样的社会环境下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亲情,友情,邻里的真情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互相猜忌,互相陷害。所以狂人“醒”了,他被医好了,叫不醒装睡的人,所以他也睡了。
月亮一直存在,真理也永远在,觉醒的人会源源不断。二十世纪初的中国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封建礼教泯灭人性,底层百姓苦不堪言,这样的社会怎么不是人吃人呢?所以鲁迅先生弃医从文,他是当时文坛的狂人。人是不愿意被吃的,所以希望不会泯灭,会有千千万万个狂人,会有千千万万个鲁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