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秋天不像夏天那般浓烈被人铭记于心。它总是小心翼翼的,带来细雨斜风。生怕打扰到人的生活。比起令人心有余悸的酷暑。人时常在雪白的冬天,一片雪花落下时想起秋。不过那里尘埃不落,尽是虚无。
“春花秋叶回望无,浦江秋暮一苫屋。”
阿幸在回望秋天之余,将《万叶集》里的这句诗抄在牛皮纸封面的本子上。
每到年末大家总会去附近的大集市去购置一些年货,如果家里没有自己准备食物,通常可以买到熏肉、魔芋干、香肠……为了来年的运势还会在门口贴上年画和吉利的对联。不过阿幸不太注意这些仪式,家门口的对联贴了四五年边角已经有些褪色。经常是二月念叨着他才换上新的对联。
有次二月问他:“你难道不想新年有个好运势吗?”
“年年如此,除了新年换旧年什么也没变。”
二月也无力反驳只能随口敷衍:“生活还是需要希望的嘛。”
不过今年二月也去了集市采购,听说是父亲嫌他整日游手好闲的给他找些事做。不过真怕这小子在外面又玩的忘记时间。小的时候阿幸还经常和二月一起去集市买烟花,他们费很大一番功夫带回后在家里的庭院燃放。但是现在他们不再放烟花了。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愿费力去把烟花买回来。
新年让原本就不热闹的街巷,变得更加冷清。阿幸除了看书,累了会陪白桦在地上玩抛球游戏。可是没过多久这些都变得很无聊,如果说有时很想看书,他可以一天连着看完三本书,甚至连吃饭时都一手扒着饭另只手举着书。与此相对的就会有很不愿意看书的时候,一般这种时候几天都不会碰书。就算是在睡前翻开枕边的书,看不了几页就被丢在一旁。这时候书真是很好的催眠剂,不知道作者会不会想到自己的书有此种功效。
白桦经常看见阿幸读书,并且把感慨记录在本上面。不过笔记好像与书本内容无关,更多的是在揣测作者写此句时的心情。进而推测出作者的性格脾气,这样奇妙的读书却也交了许多朋友。
他还给许多作家分类,例如时常写出鼓舞人心的话的是“鸡汤作家”,这类作家最好当。只要将自己从前看见的内容换汤不换药的套给另一个故事即可。而读者们有恰巧喜欢杞人忧天,试图将一切悲情的故事往自己身上套。倒也不用作者请君入瓮,鱼儿自会上钩。此等作家一旦举行讲座,感情真挚使得在座的无不声泪俱下。偶尔有一两个不合群的人听了没有落泪,众人便口诛笔伐称他们为冷血无情的人。迫于形势那一两个不合群的正常人也只好学着大部分人一样开始哭泣,这样才对嘛。多么和谐的景象,相互同化才是文明社会的象征。
有时候他面对这些时常会想是不是现今社会里的人都是怪人,而关在精神病院里的那少部分才是正常的。只是他们因为不合群所以被关起来,变成不正常人。
还有一种是“催眠作家”,他们的作品需要放在枕边备用。因为不管多么豁达开朗的人都会遇到烦心事,要是些从未面临的问题更是棘手。它们常常在深夜袭来,像吞梦的妖兽一般越聚越大紧接着就会失眠。而人类为了第二天的工作又不得不睡觉,这时候一些催眠剂作品就起了作用。其实面临一些棘手的问题时,人们只是没有找到对症下药的方法,否则许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作为猫族而言,白桦并不觉得“鸡汤作家”、“催眠作家”就是些不入流的货色。相反他们和那些出色的作家一样伟大。就像医院里不同科室的医生肩负的职责不同。古希腊哲学家可以写出令人颇为震撼的命题。让人为生存陷入苦思,至于有没有得到结果不得而知。而“鸡汤作家”所著确实是在眼下舒缓了人的情绪,令他们如孩童一般放声哭泣。
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般催人奋进的书是需要的,那么像主人闲时写出的令人乏味的“催眠故事”也是需要的。因为人无论如何奋斗,夜深了还是需要睡眠。如此看来,许多不被世间所认可的事物还是存在价值。它们常常被人忽视,猫却能看见。不过这也难怪,何人能脱离世间呢?
阿幸将和白桦玩耍的纸团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他有些厌倦继续玩下去了。白桦发出呜呜的声音后跑去吃猫粮。他看了看桌上的台历离二月回来的时间还有一两天。平时不觉得,就连在庭院里鸣鸣的鸟儿此时都飞去南方过冬了。他不想继续闷在家里,在门口给二月留下一张字条就出门了。字条内容如下:
我出门去了,帮我喂白桦,钥匙放在妖精的肚子下。
这条内容也只有二月能读懂,至于妖精的肚子。童年时阿幸和二月在庭院里捉知了时,知了跳进了一块石头下便消失无踪。二月开玩笑说那里是妖精的肚子,知了被妖精吃掉。
去后山的路与小河相反,它俩一南一北,从未见过面。穿过一片枫树林就是山脚下,他裹着一件深黄色的风衣,风衣的颜色像地上的落叶一样。寂静的林子里只听得见踩碎落叶的“窸窣”声。从前阿幸经常会到这里放松心情在山间走走,偶尔雨后还可以采到新鲜的蘑菇。脱下外套把野蘑菇装进去带回家中煮一碗蘑菇汤,即便不放什么佐料那香味也让人心旷神怡。
只是小的时候因为体力原因他通常从家里出发走到半山腰就没了体力嚷嚷着要回家。之后因为接手了店铺的生意剩下可以闲游的时间寥寥无几,也就一直没机会到山顶去。这次借着大家都去了集会这个机会,他想爬到山顶看看。他背着一个包裹里面装了些面包、水和酒。
等到一口气爬到半山腰的时候他找了棵松树在树下休息。“真是奇怪,明明已经比小时候体力好了许多怎么走到半山腰还是气喘吁吁的。”他自言自语。
他吃掉了一块芝士面包喝了水就起身继续赶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必须加快脚步否则在天黑之前到不了山顶。他加快脚步,身边的松树逝去的更快。可奇怪的是他走的愈快天暗的速度也愈快,到最后小跑起来的时候天也彻底暗了下来。夜里走山路很危险,有时一个不小心就会踩进一个石坑跌落下去,又或者会遇到野兽。老人们经常会拿山里的野兽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孩子,而孩子们在受过惊吓后才乖乖吃饭。
此时他只好停下脚步找一个地方休息等天亮了再继续赶路。他发现一颗巨大的松树后面有一块草坪睡在那里应该柔软舒适。躺在还沾着一些露水的草坪上心里十分平静,望着家的方向想到了一句诗是李觏的:“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而此时夜色也同暮云一般笼罩着山林,顺着薄雾的方向就是家。月光从一旁斜照下来,影子打在一块石头上面形状看起来有些奇怪。他第一次仔细打量自己的影子是在路灯下,昏黄的路灯把影子扯的纤长。后来他也偷偷打量过其他人的影子,每个人的都很怪异。如果哪天影子造反离开了人的脚边,一定没有人能认出来哪个是属于自己的影子。
他此刻望着斜在石头上的影子浅浅进入梦乡。
“我的影子啊,
你整日追随着我,
是否也拥有自己的灵魂?
我梦见,
我睡在沙发里,
灵魂静默的在一旁打量着。
背起我来到镜子前,
而我垂下了头看不清脸。
回家路上满是荆棘,
我筋疲力尽,
灵魂随之游离。
只有让影子拉得更长,
替我碰到苫屋的墙壁。
我的影子啊,
替我回家,
将我的躯壳留在草地上,
让灵魂游荡在荒野里。
等第二天醒来眼前的景象令他吃惊,仅仅一夜身边就积上了厚厚的雪,那块身旁的大石头此刻也像一团软软的白色棉花。“居然夜里没感到冷,真奇怪。”他收拾了一下行囊继续向山上走去。
暴风雪里随风摇动的松树林,在黑压压的松林间,穿插着冰冻的河流。前方有一些藏在河流之间的冰窟窿。松鼠在松林间跳来跳去发出嘎吱的声响。
“我好像来过这里。”阿幸有些恍惚。
越过茫茫的白雪,透过白纱一般的薄雾,阿幸不停的眨着眼睛,想看清雪地里的一切。这是山吗?还是被雪堆成的雪丘。接着沿着山坡缓步前行,每一步都踩下一个深窝。耳边不时传来奇怪的叫声,像狗又像狼,可能是沉醉在眼前的美景里,他没去在意那奇怪的叫声,继续沿着山坡走着。
一直走到一片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的地方,那里没有大片松林,空荡的雪地里只有一棵没有树叶,有一个大树洞的白桦树,现在是夕阳还是朝阳,阿幸看着树皮表面透出的呼吸感觉到这是黄昏,是夕阳!他躲进了树洞里,闭上眼睛,打算躲避今晚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今夜出奇的冷,敞开的树洞没有门。冷风不断的往进灌,他找能裹着蒙着一层雪的单薄的大衣拼命的蜷缩着。梦里有一个姑娘,她有双柔光的黑色瞳孔。他俩并排坐下,仔细盯着看,还能看见长长的睫毛上卷起了几片鹅毛。手指有时不小心碰到一起,让人面红心跳。
“喂,醒醒。”少女摇晃着还没睡醒的阿幸。
“你也迷路了吗?”他揉了揉眼睛。眼前这位少女居然和梦中的那个一样。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空中,一双漆黑的瞳孔闪着柔光瞳孔。
“我就住在这里。”
“你不冷么?”阿幸看少女身上只穿了一件雪白的长袍和一块披风,下面漏出一截雪白的小腿。
“冷是什么?”
“冷……就是和热相对的。”
“我不喜欢热,那冷一定很好。”少女天真地回答。
“也不能这么说,你叫什么名字?”可是阿幸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回答只好搪塞过去。
少女望着远方思考了一会儿。
“雪。”
“我叫阿幸。”
“好奇怪的名字,你和我认识的人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都不太一样。”雪皱了皱眉。
“好吧,你说你住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他们都出远门去邻山参加新年祭了。”
“那你怎么没去?”
“我不喜欢。”
“我也是,镇上的人都去了集市买年货,就剩下我一个人。”
“集市里热闹吗?”
“热闹,小的时候经常去。”
之后雪缠着他讲了许多关于集市里的事,包括卖的一些杂货她都能津津有味地听很久。她是认真在听,听完还会提一些问题。
“你说的猜灯谜是什么样子?”
“在集市里,商人们为了招揽顾客会在自己的店门口挂上灯谜。要是猜对了就会得到礼物。”
“很难吗?”
“我出你一个,双木非林,田下有心。”
“果然很难。”雪咬了咬下唇。
“是相思。”
“那是什么?”
“说不清。”
“你真奇怪,你们那里的人喜欢不把话说清吗?”
“也不是,只是许多事情都说不清。”
“还有打沙包是什么?”雪很快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抛在脑后。
“就是把布娃娃放在架子上,用沙包打掉的话就归你了。”
“好想试试。”雪的眼里闪着光采。
“那你呢,有什么好玩的事?”
“什么都没有。”
“那也太无聊。”
“是啊。”
阿幸的肚子发出咕噜的声音,原来从睡醒到现在外面已经是中午。
“你饿了么?我带你去摘果子。”雪二话不说就牵着他的袖子从树洞里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风雪中,被雪牵着的阿幸感觉身上不那么寒冷了。他们翻过一座不太高的山丘,站在丘顶上远望远处的山林像是油画一般静静躺在那里。回望过去,记不清走了多久,只能看见一串被风雪掩盖了的足迹。zh小丘下的景色十分诱人,当你望向山路时,整座溪谷立刻呈现眼底。这里虽然不像镇子周围有农舍、谷仓和场院环绕。可是全是冰晶似的艺术品,美妙极了。他难得找到像这样惬意、僻静的去处,真想去杂货铺把小桌和椅子搬到这儿喝着咖啡,阅读小说。
“就是那里。”雪指着不远处那片树林。
“现在还有果子吗?”
“有的,还很甜呢。”
雪带着他走进树林,原本不该出现果子的树上长满了各种他没见过的果子。果子上面都敷了一层雪,他摘下一个圆滚滚的果子擦了擦放在手中。
“不对,要连着敷雪一起吃下去才好吃。”雪示范着咬了一口,雪花溅在了她雪白的脸蛋上。
“果真和刚刚不一样,好甜。”
“后面还有其他的果子呢。”雪的步伐轻盈。
后面的果子有长的像椭圆形,有的则是是星形,还有一个像长颈鹿一样长着长长的脖子。阿幸每个都摘下尝了一口, 各种口味都超过了从前所吃过的水果,更加沁人心脾。还没等吃下所有种类的水果就已经感到饱了
“我吃饱了。”他摸了摸肚子。
“那剩下的摘下带回去吃。”雪把果子装进淡蓝色的印花包裹里。
之后雪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辆雪车,晶莹剔透的雪车在太阳的光照下闪着光辉,就像是冰雕成的。两人坐在雪车上轻轻滑动把手车就动了起来。遇到下坡时松开把手,迎着风雪花打在脸上,雪让阿幸张开嘴来,甜甜的冰晶在嘴中融化。闭上眼睛好像耳旁的风都变得甜丝丝的。
回到树洞里雪坐在藤蔓交织的桌子上晃着雪白的小腿。他的目光不由得伫在那里,等晃过神来才迅速收回尴尬的目光。
“你的背包里装了什么?”雪倒没有发现异样。
“一些食物和酒。”
“让我尝尝。”雪捏了一小块面包放入口中。
“嗯,还不赖。就是有点口干。”雪顺手打开酒壶喝了一口。
“咳,这是什么?”雪的小脸涨的通红。
“酒啊,你不会没喝过吧。”阿幸接过酒壶来灌了一口。
“怎么有这么难喝的东西。”
“习惯就好了,其实味道还不赖,你再尝尝。”
“不要了。”
又一天早晨醒来,雪早早就没了踪影。阿幸吃了些果子填饱肚子。坐在藤蔓织成的桌上,他用手指扣了一块树皮一样的东西放在心。仔细打量,好像不止表面这藤蔓通体都是墨绿色,轻轻一吹手心里的表皮就变的像粉末一样散在空气里。
“真神奇啊。”他感叹道。
在这个树洞里实在是无聊,雪也不知去了哪里。他披上自己的风衣从树洞里向外探了探头。天气还不错,要是在附近转转应该还不会迷路。他决定一直向南走,户外应该有零下十度左右。今天比和雪那天在暴风雪里还要冷,他两臂交叉抱紧自己接着向前走,来到一片泉水。这眼泉身处在极寒之中却没有结冰还冒着缕缕热气,是温泉。
他很快脱下衣服跳进了进去。“好几天没洗澡了,真舒服啊。”他用手舀起温热的泉水冲洗着身子。老人们都说在雪天不要出去乱走,你会迷失在白茫茫的一片里。在他看来老年人未必有指导年轻人的资格,正如古人说的“老马识途”,这途不过是走过的路,毫无向前和创新的意思。况且每个人行的路都不同,只是去往的是同一终点——坟墓。他们所谓的知识与收获其实和他们失去的一样多,因为失去产生怯懦变得畏首畏尾。
这时我们几乎要怀疑这样明智的人究竟有什么什么重要的建议可以给年轻人,他们的经验是如此片面,他们的生活有很多不堪和失败,他们必须认识到这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也许他们还抱有一些与自己经验不符的信念,可惜已不再年轻了。阿幸在这个星球上生活了二十来年,还没有从前辈那里听到一字半语有价值、堪称热忱的忠告。
人类是矛盾的——他们自己制造麻烦,又将自己置身于麻烦之中,整天怨天尤人。一边宣扬着敬畏自然,却又打下动物的毛皮为自己的美添些装扮、为了自己的便利便捅下电线杆上的鸟窝。以上的例子数不胜数,人类一直是一个征服者的姿态。不过现在征服者的力量强大无比,也重新拾回怜悯。一面在嘴上为自己开脱一面还是保持过去的思维。这种思维是,山挡住路就开山,海造成麻烦就填海。征服者渐渐披上了神的外衣,人们终将成为一个个上帝。
可是上帝眼中哪容得下其他的上帝,有位前辈说过,在世上生存有两样东西艺术,女人。艺术家和女人,艺术家们宣扬个性,因为无法杀死其余的上帝,他们能做的只有无视。现在几乎人人都想方设法捣鼓出一些他人看不懂的学问。这样下去,各自都对除自己以外的作品毫无兴趣,那么读者也不会产生共鸣。那时候就会变成你说的我听不懂,我说的你听不懂。艺术也将走向灭亡。
那前辈在一百多年前就提出过一番未来论,人为了追求自由和个性,起初是亲戚分居,后来是父子分居。等到亲戚,父子都分居之后再没什么好分的,最后就是夫妻分居。大家现在觉得,因为同居,所以称为夫妇。这个想法大错特错。真正的同居,需要两个人的个性非常适合。因为同床异梦,虽然表面上是夫妻二人,本质上只有丈夫一个人。
现在就不同了。丈夫是丈夫,妻子是妻子。妻子穿着男性化的裙裤,尽情锻炼自己与众不同的个性。因此,自然不会对丈夫百依百顺。“并且她们认为,听丈夫话的妻子不是妻子,而是玩偶。越体贴的妻子,个性越张扬。个性越张扬,就跟丈夫越合不来。合不来,自然就会发生冲突。所以名义上的温柔贤惠,其实从早到晚都在跟自己的老公吵架。原本一桩好姻缘,结果因为妻子的个性不断张扬,双方的痛苦程度就不断加深。夫妻之间变得像水和油一样界限分明。这还不够,他们连和平共处都做不到,非要融合在一起,结果搞得家里像灾难一样动荡不安。
如果顺着前辈的思想继续延伸下去,那么可以断定个性之风必将在人群之中蔓延,没有个性的人会被旁人讥讽,也许会自杀。甚至自杀时也有各种流派,争取个性不与他人相同。彼时可以成立一个类似于百科全书的书籍把各种自杀人的死法列举上去供人参考,有一些天赋不够的人如果想不到独一无二的自杀方法,可以向以此为专业的设计人员购买方案。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学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等到这些没有个性的人消亡之后,未来生活必将充满个性,遍布着艺术家。
“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阿幸的思绪戛然而止,他想到泡汤好像不能过久,如果因为晕倒将小命交代在这里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