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轮皎洁的明月
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 。
看一个国家的文明,看它如何对待女人和孩子。玛丽雅姆和莱拉的14岁,是女人,更是孩子。
在那沉重神秘的布卡之下,阿富汗的女人正在以多么巨大的隐忍和痛苦承受这些苦难?
当玛丽雅姆失去母亲娜娜,当她像物品一样被送给拉希德,当拉希德把石头塞进她的嘴里蹂躏她的嘴巴,当她流产七次……我几乎不敢往下读,目及之处,都是对她的伤害。
莱拉的童年是幸福的,特别是莱拉的爸爸给莱拉的教育,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幸福时光提醒我相信这是一本从20世纪跨越到21世纪、和我们同时代的小说。然而战争注定摧毁这一切。而争权者的龌龊更是将这一点幸福的机会撕碎。经历了苏联入侵、内战、到塔利班,女人,终于从出生就意味着生命中只有苦难,无论你是不是贫贱,是不是哈拉米。
当莱拉冲上去护住玛丽雅姆,为她免于拉希德的腰带抽打时,虽然很痛,但两位女性的惺惺相惜正式开始。之后间歇的偷偷的幸福应该是玛丽雅姆此生仅有的快乐时光。感谢胡赛尼为她的一生留下这一抹阳光。正是这一抹阳光,给了她决断自己命运的勇气向拉希德挥舞起铁锹,救下莱拉的命;也正是这一抹阳光,让她送走莱拉,奔向那一千个太阳,而自己,独上那断头台。
读追风筝的人时,感慨一个作家能够跳出自己的社会阶层,去理解并为另一个阶层发声。读灿烂千阳,一个作家能够为所有苦难发声,这个苦难是女人,是男权下的女人,是战火下的女人。我对这样的作家的认知,停留在封建社会和民国的中国,和平年代,更需要这样的作家。他让我们走出舒适圈,看到人类休戚与共的和平与文明是多么的珍贵。
娜娜说“就像指南针,指责最终只会指向女人”。这是对这个国度男权的控诉。玛丽雅姆的14岁,莱拉的14岁,在我们的世界里她们都还只是孩子,然而,她们却在还是女孩的时候不得不扛起这个国度对女人的摧残。
小说结尾处,扎里勒的信,提醒我玛丽雅姆本应有机会获得不一样的人生,这封信把我的思绪拉回小说开始的时候,玛丽娜姆每周盼着扎里勒来看她,而我却因为扎里勒在有9个孩子的时候每周来一次而感到扎里勒“已经不错了”。多么可恶多么可悲!
胡塞尼没有给玛丽雅姆不一样人生的机会,而是让她在注定的命运轨道上坠落坠落,直至化为飞烟。
玛丽娜姆是我心中的英雄,她程序化地寂寂无声地接受拉希德的暴戾和蹂躏,然而最终灵魂飞升,去追寻那灿烂千阳。她来过,虽连哀鸣都是失声的,但她有过憧憬和希望,她爱过恨过,更无助过。在小说写莱拉故事的时候,我十分牵挂玛丽雅姆。胡赛尼没有忘记她,在莱拉和玛丽雅姆还是平行世界的两个女人或者确切地说,一个女人一个女孩的时候,胡赛尼已经为她们安排好了命运的交响,这,是属于这个国度女人的,也是全世界女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