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至少走过1000遍了,依然没有乏味之感。
粗壮的法国梧桐树,像哨兵一样,整齐地排列着。又像一把把巨伞,在主干恰当的高度,又恰到好处地发了枝,算是伞骨,伞布是不缺的。枝头一串串的梧桐叶,差不多巴掌大小,慷慨地拣着空儿,热情地伸了出来,挡住了试图把万物烤出油来的烈日。每一个或匆忙或悠闲的身影,在这片绿荫下,一定形容清凉舒展。
右边的红砖院墙,没建成多久,我们就搬离了那里。
原先墙不是红砖,是灰砖。大约年把,又推到重建,灰砖换成了红砖,和灰色的栏杆,倒也相称。
栅栏的间隙并不均匀。这是我很久后才发现的。
当我们在院墙东面执着地练习着,如何熟练地避开带有刺角的铁丝绳翻出墙去时,我赫然发现,北面院墙,不时有穿墙而出的“侠客”。我很好奇,带着孩子试过两回,但总担心,穿越过半时,会被突然卡住。现在想来,那时的担心是多余的。栏杆明晃晃的,不知道多少个身影的进出才足以把栏杆磨出如此光亮来。
这样的穿越,我们不常有。
站在侧旁,看栅栏的缝隙里,有时钻出一个兴奋的孩童,咯咯咯地笑着;有时买菜的老人也会抄近道,但多半是身形匀称的。胖子只见过一个,从栅栏外面把自己塞进去,探出头去,再使劲把自己拔出去,就像一根皮筋,由人拉扯着,穿过比它直径更小的细孔,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场面却惊心动魄。
现在每天两次路过这里,每次都不由自主地,寻找那个大点儿的缝隙,想停下来,看是否有那些快乐的身影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