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两年多光景,在信心满怀到心灰意冷的过程中,终究是又一次经历了成长,也许真情信任本就不该和资本联系在一起,可自以为深谙世事的自己却吃了一个又一个的饼,最后崩坏了牙,撑坏了胃,最终被资本狠狠地上了一课。
2022年初,因举家搬迁,来到了新区,宽阔的马路和和煦的春风让我信心满怀,然而求职之路也是坎坎坷坷,面试了老行业保险公司,面试了工艺技术员,面试了车间操作工等等,终于在一番波折后找到了和自己专业对口的工作—化工工艺设计。于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干出个名堂来,就连手机壁纸都换成了人民日报语录(一件事情,你坚持做了三天,那是心血来潮;你坚持了三个月,那是刚刚上场;你坚持了三年,那才算得上事业。三年入行,五年懂行,十年称王,其实每个行业都是很难的,宁愿十年做一件事,也不要一年做十件事。),每天提醒自己不勤于始,将悔于终。
于是怀着满腔热血,开启了和自己的较劲之路,看着CAD那花花绿绿的线条,一脸懵逼,无从下手,便自己动手找学习资料,看哔站视频、找公众号里面的前辈经验、找度娘咨询,甚至破天荒的跑去新区图书馆借了两本CAD操作的书拿来阅读,终是初窥门道,抓住鼠标,能画出简单的线条了,可看着老员工那噼里啪啦的操作,知道自己还差很远,于是便自主开启了加班练习之路,每每熄灯锁门之后,看着幽暗的过道,心里就泛起一层层自我感动之情。
就在这样自我感动的时候,一波又一波的疫情爆发了,公司通知居家办公,无奈被困在家里,待家里就没有那么安静了,不到一岁的小崽崽时不时的中断我的练习,但这丝毫没影响我的热情,对着别人画的图纸,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各种快捷键,会使用之后仍然没有满足,觉得自己速度还不行,便怀着熟能生巧的心里,以笨鸟先飞的姿态,翻来倒去的点击着鼠标,那段时间算的上是殚精竭虑了。
经过这一番准备,感觉自己会画图了,信心大增的接到了第一份设计图纸(现在想想,与其说是设计,不如说是依葫芦画瓢更为贴切),动手画的时候却又发现,CAD是会操作了,但这些线怎么连在一起,这个设备上需要画那些附件又把自己给难住了。作为一个化工专业毕业的人,一毕业在保险公司干了五年多的内勤,人情世故学了不少,办公技能学了不少,但唯独对专业知识就有点不学无术了,真真是一股迷茫感油然而生,但一想到领导三番五次说的前景与展望(大致就是我们这是高收入行业,学成了一年随随便便一二十万,出份图纸奖金可以拿合同额的多少多少,出个报告奖金可以拿大几千到上万,再考几个证书,往后都能当专家之类的)了,便迎难而上,拿起规范一句一句的研究起来,拿着一张图可以十几遍的画,不厌其烦的改动,力求先达到自己满意的状态,当然在大佬们眼里,我这种小白菜画的图纸,只能算是滥竽充数了,但不管咋说,自认为进步还是很快的,沉浸在这种自我吃饼的感觉中,久久不能自拔,晚上加班干,周六周天干,自己回家接着干,自我感动的同时,想着项目一定要快速推进。
画图的同时呢,也接到了几个报告编制的项目,对于文本编写呢,自己还是比较擅长的,加上对奖金的幻想,干的更加起劲了,一份报告初稿两周多就出来了,完了就是一遍又一遍的修改。工作过程虽然艰辛枯燥,但在利益的驱动之下,仍就是兀兀穷年的乐此不疲。
时间很快,转眼就到2023年春节了,心里想着年底了,可以拿到奖金过年了,心里就一直在期盼了,当然也把这种期盼一遍又一遍的给我们家周老师透露着,直到放假,奖金啥的还是没动静,哎,心里那个沮丧,又等到几天,到账一万多,领导说了,今年大家都是新人,有些同事呢,手里没出完整的项目,给大家发点辛苦费,至于完成的项目奖金呢,明年给大家一起算,一分都不会少大家的呢,听到领导这样说,心里顿时美滋滋的,辛苦费就给一万多呢,那明年算奖金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到时间就可以减轻自己的经济压力了,心里的期许又更上一层楼了。
满心鼓舞的迎来了2023年,领导说我学的快,干的也快,大大小小的项目确实也给了好几个,施工图、安设专篇、综合分析报告、消防设计文件、职业卫生专篇、HAZOP分析报告、LOPA分析&SIL定级报告等有涉及起来了,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自己开始和自己较劲了,当天的内容不做完就不休息,周六周天待家里干,待周老师学校图书馆干,内心时不时的在盘算,按领导们承诺的奖金,今年年底能拿到不少了,于是抱着不弃微末,久久为功的心态,日以继夜的不知倦怠,甚至真的是把公司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有事主动请缨,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领导排忧解难,年底时一个项目真的是从周天晚上八点干到凌晨一两点,然后周一一整天干到周二早上五点多,回去眯了两个小时,接着干到下午下班,周二这天真的是水米未进,一回去就爬到床上呼呼大睡,好在项目顺利评审通过,心想自己的付出总会有回报,2023年也随着这一波通宵达旦的加班迎来了尾声,内心的期待也是到达了高潮。
想着回老家过年,就提前走出发了,心想今年结算两年的奖金,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回家后同发消息告诉我,领导说公司没回款,等年后回款了给大家一起结算奖金,先发5000的过节费给大家过年,心里还是激起了落差感,毕竟自己已经将这牛逼吹给了我家周老师,很自然的又被周老师一顿嘲讽“你这饼我都吃两年了,发到手了才算你挣的”,我也只能故作镇定的说,过完年就发了,其实自己心里开始没底了,而且人往往有了这种不好的感觉后,事情也真的会往你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年后上班,其实大家都在等结算奖金的事,但领导们只是说,还没回款,大家稍安勿躁,于是怀着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继续搬着砖,当然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到了3月15日该发工资了,但迟迟没有动静,领导们也没说一句话,自己内心就煎熬起来了,每个月可是要靠这点工资还房贷的,过了几天实在忍不住了,跑去问领导,给的答复是,现在公户没钱,这个月不好说,下个月也不好说,大家自己先克服一下,我当时语塞啊,我这月月光的人,怎么克服,无奈贷款又多了一笔。这时内心有些许慌乱了,工资都发不上了,那项目奖金啥的怕是如梦幻泡影了,与此同时,去年没做完的一个大一点的项目暂停了,新的项目也没接到,一下子没活干,没工资领了,内心虽然在慌乱,但想想自己这两年的付出,还是抱着几分幻想。
到了2024年3月底,领导们看大家积极性不高,便开始着手结算奖金的事。2023年估算了下,合同额干了220万左右,自己按照之前说的计算规则,估算了一下,也有十来万呢,心里想要是发了也能解决燃眉之急啊!等了两日,领导发来一份奖金计算方案,2022年的项目没算在里面,计算规则也和之前说的不一样,粗略给我算了7.6万左右,心里当然不愉快了,于是把漏的项目说了出来,到了第二天领导叫过去说经过讨论,计算规则做了调整,把我说漏写的项目加进去是7万左右,反而更少了,自己也没说啥,当然内心已经不爽了。又一日,领导又出了个方案,2022年的项目不算奖金,因为发过一万多了(当时清清楚楚说的是辛苦费),这样一算,奖金又成了6.4万,当然这还没完,领导们又说了“因为目前没有考到证书,所以奖金只能发一半(最早说的是按80%发),剩下的一半需要2024年考到证书,如果没考到,这一半就没有了,而这能发的一半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发,大家需要等等,公司目前是困难阶段,大家努力克服一下,好好努力,明年我们还要扩大规模,现在办公楼的下一层明年都是我们的,大家不要只看眼前,要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沉下心来学习…”
这时,领导们的宏伟蓝图和殷殷期许在我耳边已经吹不进去了,让我想起网上的一句话:“好好干,哥明年给你娶个嫂子”,哈哈,此时内心已经不是不爽了,而是无所谓了,开始选择了躺平,毕竟人生的目标不就是躺平,我从此刻起躺会也很合理吧。从小读着狼来了的故事,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对我来说,这是信任的崩塌,让我陷入深深的无尽的黑暗之中,一时间自我怀疑,自我挫败,更多的来说是不甘心,是对自己付出的惋惜,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规则永远掌握在游戏者手中不是?也想了好多如何维权的途径,经过一番探索,发现了更大的问题,从法律层面讲,入职的公司和管理者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关系,连个公司法人代表的影子都没见过,一时间又觉得很可悲,拉了两年多磨,给谁拉的都没搞清,同时也感叹领导们好算计、好手段、好会玩,弯弯绕绕太多了,是在下肤浅了,所以愚蠢就该付出代价。
奖金事件后,还是一如既往的的去拉磨,等红绿灯的间隙,看着这片天地仿佛也是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一时思虑忘了前进,要不是身后的鸣笛声催促,怕是要堵住好多需要疾行的车辆吧,是啊,每个人都需要奔赴自己的人生,只是频率和花期各不相同。想起五柳先生所说“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也许适时的转身会觅到另一方天地!
转眼已是四月,人生漫长的旅途中,两年多的光阴也只能算是刹那花开,不到八百天而已,纵使被不公、盘剥、欺骗等诸加己身,也不能影响我后续的生活,这种遇见只是瞬间,离别才是永远。回首这两年,不过是荒烟蔓草罢了,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愿各位领导导演的烂电影也会演给自己看,留一句祝福语吧,毕竟自己也真心付出了不少,那就“不祝福了吧”,哈哈,实在不好意思,没忍住,自己玩去吧,饼吃多了牙疼。
在这段拉磨的时间里,也遇到了几位类似我的“驴友”,譬如张总、李总,同是天涯拉磨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曾经的工艺三人组,现在的三颗小白菜,怪不得我们能成为好友,可能脑袋都被驴踢了吧,谨以此言分享诸君,你我共勉之,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山高路远,此间找不到归宿,不如去寻找自己吧!
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罢了,罢了,前行路上的小插曲而已,云程发轫,行远自迩,转身再出发,心若向阳,次第花开,另觅新方向,东隅已逝,桑榆非晚,人生何处不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