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谭维维的歌------《乌兰巴托的夜》
你走了那么多年,
你还在我的身旁,
那一天你微笑的脸,
如今闭上眼我还能看得见,
穿过狂野的风,你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诉你,我醉了酒,
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连风都听不到、听不到......
这是谭维维唱给她父亲的歌,旋律优美得让人想哭,歌中,我仿佛能看到我的父亲,在静谧的夜,穿过狂野的风,慢慢地来到我的身旁......
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有父亲的童年,对女儿来说,都是童话......
一、我与我上辈子的情人
我的父亲是一位女儿控。1949年,一腔热血的他被组织分配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从此开启我家籍贯的一个大迁徙,我们兄弟妹几人成了祖籍和出生地不一样的人,奶奶成了离乡不离腔的外地人。我们的童年是无忧的,虽处在物资贫乏的年代,但当年的人都简单。我是父亲三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儿,童年的我,由于父亲的宠溺,我成了我们那个机关大院傲娇的公主,我经常很拉风地坐在父亲的凤凰自行车前杠上,父亲载着我,迎着风,一路铃声......
父亲才华横溢,他有一肚子的好书,童年他为我构建的童话,没有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没有美人鱼,没有灰姑娘......。但我比我的小伙伴们更早的就知道了花木兰,我知道梁红玉,我知道李清照......。我的梦幻世界就是《西游记》,我的草蜢英雄就是《水浒》,我心目中真正的大鳄大腕都在《三国演义》里,再大一点,我就捧起书,自己看《红楼梦》。我经常跟父亲谈书,那会儿,相较于我的两个兄弟,我是父亲的骄傲和他手心里的公主。
母亲对于女儿总是严厉的,管教女儿都是母亲的事,父亲总是一味的娇惯,以致小时候,我真的不喜欢母亲,而总是在父亲身上磨蹭,父亲身上的烟味,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它就是我多年以后寻找爱人的标准,我先生身上的味道和父亲的极其相似。
二、我的女儿和她上辈子的情人
长大后,我情窦初开,我恋爱,我结婚,我忘了我父亲的存在,沉浸在我另一轮回的爱恋中,我把我父亲返给了母亲和我的兄弟,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另一个家庭,来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边,我为这位男人诞下了他的公主。
我自持才高八斗,在那个计划生育的年代,绝不能让我唯一的女儿输在起跑线上,我把女孩当男孩养,紧紧地把我女儿绑在身边,我女儿的教育不容她父亲插手,我东奔西跑扯破嗓子一二十年,就为了断了我女儿和她父亲的上辈子情人关系,不至于让她像野蛮公主一样的骄纵沦落,可这位冷眼旁观坐收渔利的男人,非常看不惯我“蹂躏”他的公主,经常在我深刻教育孩子的时候,一把抱起他的公主,扔下几句狠话,恨恨地和他的公主去构建她童年可怜的、为数不多的、一丁点的童话,留下一个满身戾气的我在发愣......。
当有一天,我的女儿长大了,她离家求学、情窦初开,她似乎忘了爹妈,她走进了另一个世界。那一瞬间,终于明白我小时候的爱恋,我的上辈子情人,我的老父亲,在我离家的那一刻,应该是怎样的难受。尤其是当我女儿悄悄地把她的初恋告诉我们的时候,她父亲那种嫌弃的眼光,满屋子的醋味,让我恍然领悟,女儿作为父亲上辈子的情人,那是血溶于水的关系,超越一切存在。
我的父亲已经走了,他给我的童话遗留在我的童年,我女儿生活在一个几乎没有童话的年代,但不影响她和我一样拥有一位爱我们的上辈子情人。
父亲节到了,作为女儿,我们的情人们,你们还好吗?愿你们在不同的时空里,都能感受到我们的祝福,我们是你们永远的公主,永远的宝贝,永远的情人,爱你们......
我的四周环绕着谭维维的《乌兰巴托的夜》......
飘向天边的云,你慢些走,
我用奔跑告诉你,我不回头,
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
连云都不知道不知道,
嘿,你在你在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存在,
嘿,你穿过风穿过云穿过一切回来......
天心草
写于2017父亲节前夕
写于2017父亲节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