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似一根断了的红线,在过往的庸庸碌碌里,我们不断的寻找,结缘。顺着细丝红线寻源过往,我发现,在季节更替的数千载寒来暑往里,无数的景与物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斗转星移,时过境迁,变得是人,是物,而恒古不变的是,人们对爱情的永恒的守望与珍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不明所以,只问世间情为何物,是绝美纯真的“人生若只如初见”的一见钟情;是再次相遇, “月下一帘幽梦,春风十里,不如你”的就此念念不忘;是孤城里“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的小心翼翼;是举杯红藤酒,丁香末梢的“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的凄美无助;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无怨无悔……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我不禁感慨,纳兰毕竟是个痴情的人,已是“生死两茫茫”,天人相隔,而他仍割舍不下这份情感,性情中人读来不禁潸然。但比起纳兰,李义山算是幸运得多,当他问出“何当共剪西窗烛”时,是自知已是只能“却话巴山夜雨时”;而伤心的纳兰明知无法挽回一切,只有把所有的哀思与无奈化为最后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的心痛,字字皆血泪。当时只是寻常情景,在爱妻逝世后却成了活着的人心中最美好的追忆。大凡美好的事物,只有失去它之后我们才懂得珍惜,而美好的事物又往往稍纵即逝,恍若昙花一现,难以挽留。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长如玦。“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痴情的纳留下一部《通志堂词》,便怀着无限眷恋归去。“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纳兰是真正不曾悔过的。当他哀叹“谁念西风独自凉”、“沉思往事立残阳”的时候,我悄然寻着他的身影,感其痴情,不禁想起了元好问的那首《摸鱼儿》:“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便是如此了吧,你不在,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活着已然成了孤魂。愿他生莫做痴儿傻,人间无地著相思。
这世上最可笑的便是没有如果,东坡却还要不停的幻想着如果,纵然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殊不知,十年生死早已两茫茫,千里孤坟。试问黄仲则,昨夜流光相皎洁,风中待寻何人?我思之又思,只道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等到君心似我心,便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看那冬雷滚滚,夏雨雪,待那山无棱,天地合时,乃敢与君绝。再道是“爱你,无悔。”
无数个不眠之夜,无休止的想念里,总是在不停思考,去年元夜事花市灯如昼,约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为何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独独不见了去年人,泪湿春衫袖时你去了何处,而你打那江南走过,三月的春闱不接,那在季节里等待的容颜如莲花开落,那小小的心如窗扉紧掩,那哒哒的马蹄,是否归人?待明年的宝马雕车香满路,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纵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时,她依然是否在灯火阑珊处?是否已然为尹消得人憔悴?
钟情一夏,只是因为那个夏天有你。爱上一个人,也会爱上一座城。千百年来,那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总有人去寤寐求之,求之不得那窈窕淑女,殊不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千百年来,周幽王寻到了那褒姒,烽火台上一戏诸侯的千年骂名,只为博红颜一笑倾城倾国。万里江山如画,倾尽天下终是为你。遥想当年孟德,芭蕉深深,微风细细,他展眼,她回眸,彼此心生惊艳,凌霄花虽好,沫沫深情却注定不为所摘。有些人,有些事,注定终究要错过。再见时,我为故人,转瞬擦肩,各自安好。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般静美。世间情爱从不过对对对与错,爱恨也只在一线之隔,看得透只问付出,无怨无悔,看不透,只问对错,纠缠一生。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假如爱有天意,冥冥之中自有神明指导不期而遇,相爱,已然成为书写好的剧本。你爱,或者不爱,它便在那里不增不减。
行走在消逝中,迎着朝霞与落日,攒紧的是手中那跟剪不断的红线,过往云烟里不变的是南柯一梦,繁华落尽,山河永寂。你独独不该,在我心上,又退我完尺,我的心在这里,进退由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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