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风 和你

第四章高三下学期

4.07 交换秘密（一）

五一节过后，高三年级开始第二轮总复习，作息也进行了调整。主要是对下午最后的两节自习课不再做硬性要求。同学可以选择上完课三点钟就回家，也可以和以前一样，五点钟放学。这样一来，个别想图个安静的同学下了课就回家自己学习去了，也有人自习课不愿意回家，还有晚饭后依然跑来学校上自习的。晚自习这个环节以前是没有的，现在为了满足部分学生的需求，学校也网开一面，允许晚上来自习。

林渏自然不想每天三点就回家，她恨不得每天能在学校待到最后一秒。但是晚自习家里也不同意。因为晚上八点后就没有公交车了，骑自行车那条路很黑，爸妈不放心，也就没有同意。好在接下来一个月每天还能上自习到五点。林渏求上得中，她说服自己要满足。

新作息的第一天，班级有点混乱，主要是大家互相商量，或者参考别人的选择，有的人还举棋不定，总之自习课上很久都没有安静下来。

“林渏，你回家还是留下？”不知什么时候杨悦凌站在林渏面前。“我，”还没有等林渏说完话，杨悦凌就拽着林渏的袖子说：“走，咱们出去商量商量。”“哎呀，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我留下上自习的。”林渏奇怪了，一贯做事果断不纠结的杨悦凌今天怎么了。

林渏原以为杨悦凌把她拽到走廊里说几句就行了，谁知道杨悦凌一路没有停，径直把林渏“架”到了大操场边的小花园。

“你可真行！唧唧歪歪地干嘛，不就是上个自习，留不留在学校有什么要紧？还要到这里来讨论？”林渏抗议着。

“你才行！深藏不露！快给我从实招来。”杨悦凌突然变了脸。

“招什么？我怎么？不就回家过了一天五一节，怎么了？”林渏实在是莫名其妙。

“哼！还给我装？酸牛奶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的事？”杨悦凌不依不饶。

“啊？酸牛奶？你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你不是在吗？你都看见了呀。还问我。”

“我是看见了，所以才问你。怎么回事？那天班里那么多人跑步，阿信怎么只给你买酸牛奶，他要是没有什么想法，鬼才信。”杨悦凌继续审问林渏。

“阿信！你也叫他阿信？”林渏忍不住笑了。

“怎么，光你能叫，我就不能叫了？他是你一个人的？”杨悦凌故意板住了脸。

“不是不是，你能叫，他和我又没有关系，我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的确，阿信这个昵称是赵诚诚“送给”俞曜信，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个信字，又是浓眉大眼长睫毛，赵诚诚就用那几年流行的日剧《阿信》中女主的名字来称呼俞曜信，俞曜信本人也很无奈，但是林渏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他，感觉太不敬了。而杨悦凌是跟着赵诚诚叫他，可能这种叫法在“前排就坐区”叫的比较多吧。

“他和你没有关系？酸牛奶怎么回事？”杨悦凌又绕回来，车轱辘话不停地转着。林渏终于意识到杨悦凌和她讨论自习课的事，就是个借口，她是专门把林渏骗出来诈她的。

“你真不够意思，专门把我骗出来说这没有影的事儿。我真不知道他怎么会买了酸牛奶让诚诚送给我。”林渏嗔怒着说道。

“谁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让我知道。还说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大小姐，你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你自己就没有发觉”？

“我眼神不对，你也看出来了？你太厉害了吧？”

“傻孩子啊！那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两个互相直愣愣地看对方，傻子也能看出来吧？我们同班这么多年，那么多人喜欢你，给你写信什么的，你理都不理，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那样看一个男生，不是，没有那样看过任何人。”

林渏无可否认了。和杨悦凌初二开始同班到高三，虽说初中时没有那么亲密，但林渏遇到的事，杨悦凌都知道，她知道林渏从未被哪个男生打动过。而今天，杨悦凌分析得头头是道，林渏无可辩驳。

“快招了吧！”见林渏不说话，杨悦凌知道自己击中了要害，她就乘胜追击。

“唉！其实真没有什么。”林渏叹口气，整理思绪，思考着如何开口来说这件事。其实真的不是什么事，只是一些零零碎碎，陆陆续续发生的片段吧。可是这些片段，又是自己心底无比珍贵的珍珠。想想杨悦凌毕竟是自己久经考验的挚友，平时也是姐姐一样关心自己，照顾自己，林渏决定索性全部和盘托出，向杨悦凌一颗一颗展示这些零零散散的小珍珠。

从高二坐前后排，因为叶婉馨而熟悉起来，到因为他诚心劝和林渏与赵伟，所以对他有了好印象，高三座位分开了，没有理由常联系，就忍不住偷偷注视他，有时候也发现他在注视自己，春节拜年时他的问候，以及上次杨英一手导演的自行车囧途，最后就是几天前的酸牛奶事件。林渏把这一年以来有关和俞曜信的一切都详实地招了出来。她突然心里一阵轻松，这个秘密压在自己心头一阵子了，现在好像有人来分解压力了。杨悦凌是第一个完全知道林渏秘密的人。半个月前，林渏在录给叶婉馨的磁带里只是说有个优秀的男生，自己默默喜欢他，但是不敢让他知道，更不好意思说出他的名字。而今天，在杨悦凌的逼供之下，林渏“全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