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Enough?

我渐渐发现,真正脆弱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躲在角落偷偷抹眼泪,而是通过任何一种方式向朋友倾诉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自己真实地表达着,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不含任何表演和自怜的成分,一心扑向朋友的臂弯,心里的防线在崩溃之后,继而又慢慢重建。

在我的心里,真正的朋友不是仅供吃喝玩乐的对象,而是有勇气去走失的鹿和失散的花,也许我们许久不联络,却从不曾在心里失去彼此的下落。

朋友间也会有误解,也会吵得面红耳赤,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但却依旧戒不掉偷偷刷她微博看他朋友圈的毛病。

可是,再怎么亲密和努力,也会有遗憾的时候。在你的心里给了他root的权限,到后来,你发现,他只给了你guest。你欢天喜地告诉他你的事情,他却有意拉远你们之间,好像是听一个不相关的人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次,两次......你依旧不厌其烦,虽然你早已明白。

在一段自主对等的关系里,你开始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你再也不能对他发泄你真实的情绪,你害怕这段关系因此变得更糟。于是,你迷惑、困顿、委屈、懊恼,不断地重复着对这段关系的念想。你不止问过自己: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也许,问题真的出在,是你先伤害了他;也许出在,你伤害了他还不自知;也许出在,没有谁对谁错,就是自然而然走到了这一步。

当然,他也不是从此就把你列入黑名单,他也会偶尔主动联系你,只是语气已经变味,凭你对他的了解,凭你们之间经历的往常。对同样一件事情的看法,你们从不同到对峙,最后不欢而散。散场之后,又不知道下一次对话会在什么时候,在你的潜意识里,既想看到他闪动的头像,又害怕面对无话可说的尴尬。

让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不仅是爱情,友情有时候也会令人黯然神伤,甚至更甚。这种神伤的程度与你们之间的亲密程度呈正比。终于,你失去了耐性,你不再为他对你的误解而耿耿于怀,你不再为他淡漠的语气而平添忧烦。在这段需要相互的关系中,你接受他的远离,你也从追赶到原地踏步,在抹去最后一次哭泣的痕迹后,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相信了,你们能一起走得只有这么一段距离,你也相信了,你们之间的回忆只能这么多。不是你不像努力,只是努力只是一场徒劳。

在时间的长河里,每天都会有新的故事发生。时间会毁掉一段关系,也会建立新的关系。你们都有了新的朋友,而且关系越来越密切,大概你们再也不会轻易记起那个让人头疼的对方,也不会为对方的一句话一个表情而随之动。

看似坦然的你们,好像在有意避开。马基雅维利认为人性就是趋利避害,如果放不下,就会滋生出许多拉扯,有了拉扯就会变得复杂。所以,尝尽苦涩的你们,在时间的浸泡里,在飘摇的风雨中,不相往来,不念旧事,相忘于江湖。然后在你的心中默念,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瓜葛了吧?

是啊,也许到了银丝盖住黑发,皱纹爬满脸庞的年纪,最后一次相见只是在对方的葬礼上。那时候的你们,早已没有争辩吵闹的机会,在他的墓前,事后喟叹,人生总是太难,终于承认,是我们太过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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