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406年的阿基诺萨海战中,雅典海军战胜了斯巴达海军,仅仅因为风高浪急,没有及时打捞己方士兵的尸体。“十将军委员会”里的六名海军将领被民主投票处死。
参加投票的人认为见死不救这样的事在伟大的雅典城邦不可忍受,作为指挥官难辞其咎罪有应得。今人有人会说这是什么操蛋的民主投票,又有人会说这六个将军是按法定程序被投票决定的,按规矩办准没错,参加投票的怎么也不可能一个个都喝多了。
雅典城邦比这更甚的还有“陶片放逐法”,不管你有没有疏漏或过错,只要大家投票认为你该被流放,那么你就乖乖接受。
勒庞对群体性的心理研究写了一本书《乌合之众》,今人有人看到书名就不能接受,臆想这肯定是个大傻子,把群体描述为“乌合之众”。
几千年封建专制社会下过来的人看到西方来的“德先生”,如沐春风尽情拥抱,满眼看到的都是德先生的高大威猛帅气。
美国建国时在总统和国会之外设了几个“老头”~最高大法官,这几个老头实行“终身制”。这样的制度设计的初衷可能是考虑到了代议制民主下产生的“政客”为了当选去迎合民众【把拥护自己的搞得多多的,把反对自己的搞的少少的】。这样的迎合产生的潜在危险是:1.大多数人的利益不等于全体人的利益;2.正如勒庞在书中说的和时下美国的民粹运动,群体的智力与其人数成反比,由投票产生的政策,往往并不符合他们自身的利益。3.数人头的民主,还往往会侵犯少数人(决议时反对意见也必须写进记录里)。
政客和民众之间距离丧失在托克维尔看来正是危险所在,“政治家与民众之间距离危险地丧失”。
最高法院里的几个老头岗位的设置就是要增加民选政治家和选民之间的距离感。岗位职责就是对总统签署的法案进行事后的“合宪性审查”,避免来个总统换个政策的巨大震荡,基本保证“一张蓝图绘到底、一任接着一任干”,这样的制度设计好处在于“慢一点,稳一点,让追求短期的政客在法制制度的约束下更像个有战略眼光的政治家”。弊病最大的就是扯起皮来活像一出闹剧,效率让人无法接受。
公平和效率永远是一对欢喜冤家,多快好省实难做到,稳中求进或许是上策。
世上事多无最优解,次优解倒有很多,比如勾股定理的证明方法,中国人在接触西方人的方法前肯定觉得老祖宗留下的赵爽证明法最好,有且只有这个正确,可事实上迄今为止发现了16种之多,既然凡事皆有利弊,我们现在把认识调整为适合
自己的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