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選擇也是一種選擇】

不知道是否能理解那种写了好几千的字,又一健删除的瞬间感。刚刚做了这么一件事,写离开厦门的日子,删除了。写初到厦门的日子,也删除了。现在想写写在老家的日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写完。此刻总是比回忆更容易记录,但正因为回忆才有了此时的自己

离开老家之前在煤矿上班,在老家,很多人都觉得煤矿是国企,是好工作。刚进去的那个时候的自己而言,的确也满足了虚荣心,因为进煤矿好歹也是要花功夫的。后来只有自己知道,与我而言,留下来是因为我爸说的一段话,而不是因为它是国企。忘记是我回去上班多久的一个晚上,他喝醉酒,回来坐在我床边,和我说:把你养回来,没有让你过好的更好,现在他们能给你弄一工作,就好好上班,以后还能找一个条件好一点的,过得好一些,爸现在也没能力给你更好的,你年轻可以在外面跑,以后年底大了怎么办。嗯,当时听着他无奈自责的话语,我告诉自己,不论我多么不喜欢这个工作,多想走,都会留下来。其实他可能不知道,那一晚,他拉着我被子让我露个脸,而我蒙着被子不看他,只听着他说话,其实我是一边听一边哭,他说完走后我哭了一整晚。不是为自己哭,是心疼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我知道他能给的都给了,我知道他很爱我,我知道他多想多给我一点再给一点,也是从那以后,我安心的在煤矿上班,不再有任何想法,就想着,如果我在这里上班,能让他安心一点,是值得的,因为我爱这个深爱着我的男人。现在想想,是因为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才把当时的世界当作了唯一的最好的世界,因为没有看到过,无法信心满满地告诉他,不要担心,即使你什么都不能给我,你女儿也可以过得很好,不要自责,你给的爱已足够我站立于这个世界。所以啊,有机会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总是好的,至少会知道生活不是只有一种选择,至少你可以信心满满的告诉家里人,外面的世界是一个承认你努力的世界

在煤矿的时候,是矿井建立初期,是一座空山,山上没有修建的楼房,只有承包商修建的临时铁皮房,上班的路是很窄的山路,上班的地方是四处漏风的临时石头房。不健全的宿舍,上下床,床单被单都是共用,谁上班谁盖,隔音也不好,当时就觉得又脏又睡不好,不管再晚再害怕都要回家去睡。所以不论晚12点上班还是晚12点下班,不论春夏秋冬,我都要回家,那是一种执念。最开始刚回来,是住在亲生父母家,如果是我爸或者我哥,我应该都会说接我或送我吧,可是是生我的父母家里,虽然血浓于水,但没有抚养长大的日子,始终都有空缺、陌生和距离。虽然他也会说:害怕我去送你。但我的回答都是没事,不怕,能感觉到他有爱,但我拒绝他们走进我心里。也就在那个时候学会了不怕黑,与其说学会了不怕黑,不如说野心撑破了胆子,一股爱谁谁的胆量穿在山里的小路上。每次回家打开门躺在床上,再回顾自己咋回到家的,才开始感到后怕,害怕的情绪也就那一瞬间,第二天继续。现在想想也就是那会运气好,没出什么意外。如果让现在的我选择,一定会说你送我接我吧,我害怕,又或者会凑合着睡一晚,早起再回家。所以说,年轻和长大后,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老家的冬天很冷,刚回去上班的那段时间,完全不适应,还好和我搭班的哥比我年纪大,能干能吃苦,所以导致每次上班,我只要披着军大衣,坐在旁边,啥也不用做。一件军大衣冷,他就把他自己的也给我包上,我像一个粽子一样缩在角落等下班回家,现在想来也是幸运的。上班底三天,下班躺床上就哭了,心里想着:我为啥要回来呀?干嘛要受这个罪?那会一千一万个不甘心,开始的不敢拒绝是因为这是亲生父母给安排的,不敢任性,后来是心甘情愿的。这中间忘记了其中的曲曲折折,反正领导知道了这件事,加了电热炉,加了火,每次去检查还会打趣:秦帅,现在不冷了吧?我都无言以对,只能尴尬的笑笑,心里的声音是,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从记事面对社会开始,一直是一个不愿意和领导打招呼的人,但在单位不是同事就是领导,每次都是看见领导走左边,我就走右边。眼看要碰到头,就低着头走,偶尔会被逮到,打趣一句:秦帅,没看见我?我都是笑笑赶快走开。也不能说不会打交道,就是不想不愿意。也就在那段日子接触到维护关系、看关系。现在想想,没有之前的那段日子,现在应该也不会如此坚决地不去单位上班。所以经历都是财富,只有经历过才能坚定的选择说不

日复一日的上班,持续了两年的时间,直到选择离开(离开之时发生的事,也是我想要记录的,但是现在还做不到,就等到能写出来的那天做衔接吧)还记得离开之前我请假了7天,到南京看瑜伽学校,看完回来我和科长请加一个月,当时想着先请一个月,但那个时候很清楚,走了就不会再回来。意料之中,科长请不了,找矿长,矿长不接我电话,找家里人帮我打,家里人说说好了你去送个请假条就行,但到要走的时候也没找到矿长,据说下井了。反正他同意不同意我都要走的,至于请假只是一个形式。所以他准不准,我已提着准备好的箱子踏上离开的大巴

离开之后,手机关机,谁也没联系,至于走了之后领导是什么态度,那个时候是真心不晓得,反正我就是这么走了

走之后到南京的一路,以及在南京的日子就是另一个故事了,下次有感觉了再慢慢记录

生活不是一种选择,但在一个相对的空间,好像又只有一种选择。现在再看,却也是一直有选择的,没有选择也是一种选择,原来岁月一直都很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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