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雨应该是真的停了,薄雾弥漫。
我走在上班路上,忽然发现人行道旁的绿化带里有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大约六十几岁的老者,正踮着脚高举双手,拽着一根细细的枝条,枝条上有两颗圆溜溜的大柿子,柿子呈现一种青色,略微带点淡黄,还没有成熟。
这片绿化带中种着好几棵柿子树,但都比较高大,即使是成年人,不借助工具一般也摘不到柿子。
不过,现在很少见到有摘柿子的了,大约成熟到最后,便bia叽一声掉到地上,尘归尘土归土,滋养了柿子树,来年柿子会结得更大更多一些,再继续滋养,如此循环往复。
以前在厂里上班时,厂区里一大片绿化带。某年,为了秋天能看到一颗颗的红色点缀灰色调的厂区,也种了很多柿子树,树的大小,恰好适合成年人的高矮。
柿子树就在食堂的必经之路上,我们每次去食堂打饭,都会一遍遍地用目光在那些已有些浅黄色的柿子上来回逡巡。如果眼光有形的话,被包裹的柿子大概都有足球大小了。
也许是柿子被我们火辣辣赤裸裸的热情感染了,那黄色一天深过一天,眼看着离成熟不远了。有一次上夜班的时候,我们去地里偷偷摘了有十个左右。柿子成熟的时候,厂里会下通知让各科室摘取,吃了总比掉在地里浪费了强。所以还没等到成熟,我们也不好正大光明地去摘,只能趁夜班月黑风高时下手。
摘取的这几个柿子虽然颜色很好看,但却是涩的,没法吃,需要醂。醂柿子有好几种方法,我不喜欢吃那种熟到跟糖稀似的,嘘溜到嘴里的,虽然很甜。我喜欢咬起来,脆生生的,甜滋滋的那种。
有种醂柿子的办法是用温水醂,醂出的柿子是脆甜的,我们科室就非常适合这种办法,因为有高温炉。
高温炉是从不关闭的,因为每天都要做实验用,透过高温炉的炉壁散发出来的热量,大约有三十几度,而且很恒定。我们将柿子放进小桶里,倒上温水,放到高温炉附近的台子上,就完成任务了。水温会一直保持在温乎乎的状态,每天换一次干净水。
我已经记不清是需要醂几天就完全不涩了,也许两三天,也许三四天。柿子熟了以后,表皮的颜色不再那么靓丽了, 有点发暗,有时还会有几个很小的圆形的更深一点的瘢痕,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对它们的喜爱。
忙完了工作,我们围坐在一起,每人一个,咔嚓咔嚓吃着脆甜的柿子,真是美极了。
柿柿如意,柿子不光好看好吃,还有着如此美好的寓意,更让人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