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小家伙果真停了下来。没过多久,红毛女就心惊胆战地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股难忍的腹痛又把她从熟睡中唤醒过来。刚想坐起来,一阵暖流又从下体涌了上来。她心里一紧,惊叫着把廖爱从梦中推醒。
廖爱嘟哝两句,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就在这紧要关头,那小家伙又在肚子里猛烈地踢了她几下。她哆嗦着坐起来,拽紧廖爱的胳膊,大声呼喊救命。
廖爱爬起来打开灯,看着正在床上打滚的她,甚是迷惑地问:“你怎么了?”
“孩子不行了,你赶快送我进医院。”
正说着,一摊湿漉漉的东西从她两腿间流了下来。廖爱凑近一瞧,发现那是一摊不同寻常的血液,吓得赶紧跑到隔壁把他妈叫了过来。
老妈过来一看,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爸赶紧把三轮车开过来,一家三口连夜把她送进了医院。
医生仅看了一眼,就直接把她推进了产房。经过一番抢救,红毛女虽然没什么大碍,但那孩子也顺道一起提前来了人间。
廖妈望着保温箱里巴掌大的小肉团,心里疑惑重重。就在她为此伤透脑筋的时候,医生突然走过来,劈头盖脸地把廖爱骂了一顿。
“你简直不配做人父,明知道老婆要生了,竟然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家伙,结果把孩子弄成了早产儿。”
医生把他狠狠地批了一顿后,指着躺在保温箱里的早产儿,万分遗憾地说:“不应该啊,孩子本该可以在肚子里呆足月份。结果就因为当爹的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害得她不满八个月就急着出来报到了。”
说完,她又叹道:“这么一躺,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出来。”
听了这番话,一家三口惊得目瞪口呆。医生走后,老妈把他痛骂了一顿。廖爱直叫冤枉,说自己结婚以来,一直跟红毛女保持距离,连她的手指都没碰过。
听了这番话,廖妈又想起红毛女昨天的古怪行为。于是她急忙跑回病房,把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的红毛女拉起来询问了一番。红毛女羞愧难当,低着头一声不响。
没等他妈发怒,廖爱就挥起拳头往她背上擂了一拳,接着又骂她狗改不了吃屎,永远都改不了浪货的本性。骂了一番难听的话之后,他又往她后脑勺扇了几个耳光。红毛女自知理亏,一直保持着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卑微姿态。
见她一言不发,廖爱更是恼火,一气之下又拽住她的头发,直接拖下床往她身上狠狠来了几脚。红毛女抱着脑瓜子缩成一团,一边道歉一边大声求饶。
廖妈担心出人命,赶紧阻止了廖爱。红毛女在她的要求下,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
全家人在她抽抽噎噎地讲述中,总算把事情弄了个水落石出。为了让自己少受点罪,红毛女为自己辩护说:“我这么做,也是为家庭着想。但凡廖爱有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我也不至于冒着生命危险,去干这种让全家人蒙羞的事情。”
廖爱非常气愤,把她在南城做小姐到她在乐子镇跟二流子鬼混的事,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直到现在,二老才知道她过去的糜烂人生。廖妈捶着脑袋骂自己眼瞎,竟然连一个风尘女的真面目都没法识别。最后她指着廖爱的鼻子,斥责自己:“儿子智商低就算了,我怎么也一样没脑子?”
说完,她擂了自己一拳,痛斥道:“一个蠢还不算,全家都这么蠢。以后家族还怎么翻身?”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红毛女心说,“你一家都是蠢货,还想吸引聪明人为你家族改朝换代?”
正当她沉浸在遐想之中,廖妈突然又抓住她的手,逼问她和首富从事交易的细节。见事实无法隐瞒,她只好乖乖地把在啤酒鱼酒店鬼混的烂事向她和盘托出。
廖妈转向廖爱,让他说说那人的情况。廖爱摇头,表示不知道。红毛女小声提醒他说:“就是你去面试的那家餐厅。”
他这才恍然大悟,大叫着说:“撞我的那个胖子就是首富?”
红毛女刚点了一下头,又挨了廖爱一脑瓜子:“快说,你是怎么跟他勾搭上的?”
红毛女不敢隐瞒,把她那天上街找工作的事,以及如何遇上中年妇女,然后她又如何把自己带去见白毛的详细经过,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全家听完她的讲述,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要不是看在她刚生孩子的份上,一家三口都想立刻宰了她。
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一家几口又回到现实中来。廖妈一想到保温箱的小肉块,心里就直发慌。据医生说,这孩子要想存活下来,至少要在保温箱呆上二三个月。按一个月二万来算,三个月下来,至少要花上好几万才能保住一条小命。
全家坐下来商讨如何应付医药问题。
廖爸说:“家里经济困难,拿不出这个钱,不如送给有能力的人养吧。”
廖妈说:“孩子有爹有娘,有爷爷奶奶,谁愿意接这个要死不活的小肉块?”
廖爸又提议送福利院。廖妈朝他摆了摆手,问廖爱:“你怎么想?”
廖爱本来就对孩子没兴趣,现在又出现这种糟糕的状况,心里更觉得这孩子可有可无。
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说:“随你们怎么处理,反正我没钱。”
一向重男轻女的廖妈,其实也不想要这个早产的小女娃。特别是她知道红毛女的过往经历,以及她婚内的放荡行为之后,更是对她深恶痛绝。
一番讨论下来,全家都不想为这孩子费心。最后,廖妈把视线对准红毛女,让她说说自己的想法。
红毛女虽然生活很不检点,但对那孩子还是有一点感情。她想了一下,说:“尽一切努力,挽救孩子的生命。”
廖爱跳起来说:“孩子要在保温箱呆三个月,你付得起这个钱吗?”
说完,他又说:“我们家没钱,你要救就自己想办法。”
红毛女心里一阵发凉,看着他们说:“难道你们就忍心看着自家骨肉这么死去?”
廖妈说:“不是我们不救,是我们家没钱。”
廖爱对她吼道:“你造成的恶果,当然由你自己买单。如果不是你乱搞,这孩子能早产吗?”
红毛女咬了咬牙,无奈地说:“你们不救,我救。”
正在这时候,医生跑进来催交医药费。全家互相看来看去,最后都说没钱。红毛女只好把自己藏钱的地方告知廖爱,让他回去取她存放在老鼠洞里的嫖资。
廖爱回家找到她塞钱的老鼠洞,发现里面有笔不小的巨款。他把钱拿到医院,让红毛女交代钱的来历。
红毛女说:“首富给的。”
廖爱怒道:“你陪他睡了几次?”
红毛女实话相告:“就两次。”
“睡两次就给这么多钱?”
“他有的是钱,不在乎这点小钱。”
廖爱觉得此人的确不简单,脑子转了转,心里暗自盘算起来。
一个月后,红毛女一人出了医院。回家的第二天,她说自己没奶水,让廖爱去市场买只母鸡回来炖汤,让她补充点营养。
廖爱甩着脸色说:“我没钱,你让首富买去。”
红毛女只好掏出身上仅有的一点小钱,放他手上说:“去吧,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要为保温箱里的孩子想想。”
晚上,她一边喝着鸡汤一边流泪。廖爱看不得她那副丧气的样子,一生气又拿她出了一通恶气。他指着她脑门大骂:“妈的,你这丧气的霉妇,要哭就去首富那里哭,别在我面前装可怜。老子戴了绿帽子都没找你算账,你还有脸在我面前装委屈。”
说着,他又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红毛女哆嗦着擦干了眼泪。饭后,廖爱拉起她说:“走,带我去找首富。”
“你找他干什么?”红毛女甩开他。
“找他要钱,”廖爱气急败坏地说,“他把你搞早产,你应该找他负责。“
“我跟他就睡了两次,该给的钱都给了,我哪还好意思问他要钱?”
“他都搞出人命了,你还不好意思问他要钱?”
“他哪儿搞出人命了?”红毛女不解。
“躺在保温箱的孩子不是人命?”廖爱恼怒地说,“他要是不干你那地方,那孩子会急着出来报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