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悟空三调芭蕉扇,
七七四十九扇,大雨淙淙,
火焰山火根永断。
村里久旱不雨,道士巡山渡水做道场,
请的是太阳公公,
暗想为何不是东海龙王?
哪怕是是雷公电母风伯雨师,
抑或烦劳悟空再调铁扇?
点石成金,鸡犬升天。
兴风作浪,沧海桑田,
不懂儿时的故事书为何将这些神话主角全赖在八仙。
东游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最羡慕钟离汉,
因为我家西畴竹塘边,就有株芭蕉,
山雨低重倚风站。
这便是我回望的童年。
年年读的《红楼梦》,
年年有童话般亲近和遥远。
第一回:“士隐大叫一声,定睛一看,只见烈日炎炎,芭蕉冉冉,所梦之事便忘了大半”……
阅览此书开篇便谱黄粱一梦,每次读来亦觉恍若隔世。
大观园之内,亦有三处种芭蕉,深获我心。
一处是黛玉之潇湘馆:“……有千百竿翠竹遮映。……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
而后是宝玉之怡红院:“院中点衬几块山石,一边种着数本芭蕉,那一边乃是一棵西府海棠……
我最喜欢的探春之秋爽斋,……宝玉道:“居士、主人到底不恰,且又瘰赘。这里梧桐芭蕉尽有,或指梧桐芭蕉起个倒好。”探春笑道:‘有了,我最喜芭蕉,就称‘蕉下客’罢。”
好个“蕉下客”,不愧是我最喜欢的探春,爱我所爱。
聪明可爱如黛玉笑道:“你们快牵了他去,炖了脯子吃酒。”众人不解。黛玉笑道:“古人曾云‘蕉叶覆鹿’。他自称‘蕉下客’,可不是一只鹿了?快做了鹿脯来。”
“蕉叶覆鹿”故事来源于《列子·周穆王》,讲的是春秋时,郑国樵夫打死一只鹿,怕被别人看见,就把它藏在坑中,盖上蕉叶,后来他去取鹿时,忘了所藏的地方,于是就以为是一场梦。
后以"鹿梦"比喻得失荣辱如梦幻。
探春遂玩笑赐以黛玉“潇湘妃子”之美名。
书法吾之深爱。怀素,书家已入圣。
五代陶谷《清异录》记载:“怀素居零陵,庵之东植芭蕉数亩,取蕉叶代纸学书。名所居曰‘绿天庵’。”
我相信这是真事,不枉圣人之名。
观如今,不知为何,尽出跳梁小丑之辈。
尤看清人小夫妻之日常,亦是风雅之至了。
秋芙所种芭蕉,已叶大成阴,荫蔽帘幕。秋来雨风滴沥,枕上闻之,心与俱碎。一曰,余戏题断句叶上云:“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明曰见叶上续书数行云:“是君心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字画柔媚,此秋芙戏笔也,然余于此,悟入正复不浅。
林语堂先生觉得这是一对最可爱的夫妻,并翻成白话文:
秋芙所种的芭蕉,已叶大成荫,树荫遮蔽了室内的帘幕。秋天时,秋风吹雨“嘀嘀哒哒”地打在芭蕉上,我在枕上听了。好像打在心上一样。有一天,我在芭蕉叶上戏题了一句诗:“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第二天看见芭蕉叶上续上了几行诗:“是君心事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字写得很柔媚,是秋芙的戏笔,但是对于我来说,却从中悟出了很深的道理。
夜已深,
梦里何处?
叶叶芭蕉,
才过疏雨,又送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