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方知,从今方知 ,是多么爱你。
思想早与你一起。
旧地,偏不可以再遇你……
——张国荣《你在何地》
凌晨1:41,他在朋友圈分享了这首歌,抄录了这几句歌词给我,加了一句,你在何地?
我在杭州,你怎么了?喝酒了?
如果是在四年前,我一定这样傻乎乎的回复你,而且在醒来的第一秒。而此刻,我静静的点开那首歌,听完合上电脑,伸展了一下疲劳的筋骨,关掉卧室的灯,乘着白月光,钻进爱人的被子。
我的爱人停止了规律的喘息,侧过身子,一只手伸到我的脑袋下面让我枕着,一只手把我搂在怀里。嘴里呢喃着我听不清楚的话。
韩,你看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虽然我们曾经惺惺相惜。
2017年1月 春
要过年了,你在哪,回家了吗?
还没有,今年年末接了个大项目,可能回不去了,时间都排到除夕了。你呢?
我再和朋友在喝酒呢,快过年了,外面挺热闹的。可惜,你太拼命了。
老了,和你们年轻人比不了。我要准备一下,下班了。
大姐,都快凌晨了,你才下班,真不要命了。
啊,没办法。你呢?工作不忙?
忙,也不像你。一会儿你男朋友来接你吗?
他可能也在加班吧,我没问他。
那你下来吧,我在你楼下的酒吧,现在出来了。
我拿着包包,胡乱的打在他身上,责备他从南宁来出差也不讲。那一晚,我们走在凌晨的寥寥无几的大街上,围坐在卖夜宵的小摊吃章鱼烧和炒年糕,讲很多很多话,有过去,有现在,也有未来。
灯光下,他下巴上钻出来坚硬的胡茬,交叉手臂冻得团缩着,夸张的张大嘴巴一脸吃惊的表情,还有,身边一直弥漫的淡淡的酒气。我想他没有醉吧,走起路来并没有东倒西歪。我想他喝醉了吧,不然怎么一直喊我女王大人,还那么用心的帮我勾上耳边的碎发。
2016年11月 冬
杭州的冬天没有雪,这是我第一个没有下着雪的生日,我收到很多很多的照片,都是我大学时期的,一颦一笑,都是漂亮的。寄件人是韩。
那天我翻出毕业时写给朝夕相处的小伙伴们的信件,包括韩,但是,他是唯一一位没有收到的人。
摘抄了几段内容,也许这也是此刻我想说的话吧。
“这几年里,我要感谢你帮我摆脱某种情绪,给予肯定,让悲凉的时刻短暂,变得好过。你粤语歌很有味道不过歌词听不懂,你邋遢的时候比较性感,你有让人劝说涂护唇膏和剪指甲的冲动,你无所谓就这样吧,其实都还好……
纵使我们同行的时光寥寥,但我也希望我们像个朋友,存在着某种仪式感也好,虽然你总是热闹,看起来并不需要我的任何支撑。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也像我一样困顿不堪,你可以讲给我,虽然我只个唠叨着要听故事的人。
我不知道未来会活成什么样子,也害怕会滑落,我总是习惯和别人说再见,然后再也不见。我只是预料到,可能不会见到你了,就像我不会见到生命中的另一些人一样。想念是真的,遗忘也是真的,生而为人,真是没有办法。”
果真我再也没见过他,但是我会大大方方的讲,我曾经错过一个男孩,一切都挺不巧,他交女朋友的时候我单身。我交男朋友的时候他单身。总之,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
2015年8月 秋
发一些你写的小故事给我,我有个同学想拍一些微电影。你也需要一些知名度,不是?
好吧,借你的光。
我记得看过你的故事。
又笑我,微博上有,自己找。不过,情节上没有太多起伏。
没有,感觉你的故事都淡淡的,没有起伏就是你的特色。
我这个人不是也是淡淡的。所以故事也是这样。
有种平常人的浪漫,也不平常。哎,平淡的浪漫吧,不是轰烈,挺好。
挺好吗?这就够了。
嗯,很够了。
不说了,我要下公交了。
哦,你在毕业后去哪了?
杭州,最近加班厉害,都是凌晨两点才下班,好累,不过挺开心的,你也放心吧。
这次对话很仓促,我们没有多聊。从此我们的联系也甚少。
2015年6月 夏
你要去哪啊?
天涯海角吧。
真的,你想好毕业去哪座城市生活或工作?
我想流浪,做个女流氓,没事劫个色。蛤蛤蛤~~
好吧,女流氓,照顾好你自己。
谢谢你,韩。
周六我们约会吧,打扮漂亮点。
约会?
想什么呢,中午11点,别迟到。
我记得他的样子,刻意的收拾了自己,刮了胡子打了发蜡,干净的发亮的皮鞋。先去吃西餐,然后看我喜欢的文艺片,逛商场里的饰品店,买一顶不错的帽子。最后,我们谈着笑着在湖边散步,一直走到学校,走到夕阳染红了天际。
我们的脸最近就在1厘米;我们的手最近就在10厘米;我们的身体最近就在100厘米……我们一直很近,但是没有,没有吻过,没有牵手过,没有拥抱过,从来没有。
这时的我,已不想和他谈感情,特别是爱情。
2014年12月 冬
我想分手。
你在哪儿,怎么了?
酒吧,陪朋友,没喝醉不需要接。
他伤害你了?
没有,是我自己别扭。而且越来越难过。
别扭什么,你当初不是爱他吗?
他追我三年,那种感情淡淡的,但又从未间断。他是个理智的人,面对爱情,面对生活。所以我在考研,人家已经是研究生了。
你对他的爱呢?
我也单身了三年,一直都渴望找个正式的男朋友,大胆的去喜欢,吃饭、看电影、逛街,然后把它介绍给我的朋友们,收获很多很多的爱和祝福。
你说的这些,是个人都能陪你做,何苦强加于他呢?
我也是爱他的吧,慢慢的开始在乎,想要他的全部。
你自己想清楚,别难为自己,你说的那些事,以后想做,我随时陪你做。
后来,我分手,离开了那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结束了三个月的恋爱,又恢复单身的状态,日子又过成 教室—食堂—寝室的考研日子。
这期间他一直陪着我,会在半夜发来大段大段的消息,是他唱的粤语歌。有些微醉,有些跑调,旁边是热热闹闹的声音。我所了解到他的状况无非是吃饭、喝酒、唱歌、看电影……很是快活。
最后一次,他问我,你最喜欢的东北哪里?
我推荐了林甸温泉、哈尔滨中央大街、亚布力滑雪场、牡丹江的雪乡。我跟他说,其实我最想去漠河看极光,但是我地理不好,不知道冬天去还是夏天去。
他去旅行了,我不知道任何消息,就像大多时候一样。
大约过年的时候,他给我发新年快乐。这时他的微信头像换成一个女孩,一个雪地里正小心翼翼喂小鹿的女孩。
新年快乐,韩。
2013年6月 夏
在哪呢?我来找你。
我在寝室,室友都睡了,你干什么?
我在你楼下,下来吧,我带了炸鸡和啤酒。我去南边窗口接你,宿管阿姨不在。
穿着睡衣呢,我……好吧好吧,看在炸鸡的面子上。
那天我迷迷糊糊,穿着拖鞋爬窗户,吊带长裙被铁丝勾坏了长长的口子,可是这一切怨意,他在窗口向我伸出手的那一刻,都消失了。
夜晚,风凉凉的,酒在胃里暖暖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他衣着邋遢,T恤松垮的扯到胸口,没有刮胡子,头发也微长的挡在眼前。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没有笑,没有悲伤,只是说,来,喝酒。
这是一个很神秘的夏天,我学会化妆,出落的漂亮。很多人都开始喊我娜姐,就他例外。整个夏天都是火辣的阳光和粘稠的汗液中度过。漫团的会展结束后,但是跟随着漫团之前养成的跑步习惯,还在坚持着。因为一个男孩,我暗恋他整整七个月。
后来,我表白失败,感情一直没有着落。
他呢?我不知道,有人说,他分手了;有人说,他很受欢迎,有女孩子在教学楼前向他表白;有人说,我以为你们两个早已在一起……
2013年3月 春
答不答应,答不答应,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这些丑照公布在群里。
我一台头,他就将镜头对准我,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围着桌子追着我跑。
不要拍我了,反正我不答应。
果真,回到寝室,我的手机叮叮叮作响,都是参加学校活动时我的照片,被他P成表情包,还配了字。我俩聊起天的时候,总让我感觉自己在和自己打架。
我们因为学生会的工作,开始频繁的接触,几乎每个周三都泡在一起,摄影、编辑、拍视频……不过都聊的工作、学习、还有身边的朋友。我从学姐的口中得知,他一直有女朋友,是从高中开始就喜欢的人,现在是异地。
这年我单身,开始尝试接触追我的男孩。
2012年9月 秋
这是我们信息部新来部员,知道你喜欢帅哥,以后你带着他吧。
你好,我叫韩奇。
你好,我叫尤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