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收拾好行李离开空荡荡的宿舍时,我被这场说来就来的雨阻挡了。
她们没走的时候,还是艳阳天;她们刚走,这个城市就冷了下来。大雨使我不得不迈着蹒跚的步子艰难向前。坑洼的路洞让布皮箱子左右颠簸,颠簸着出校门,颠簸着被放进出租车的后备箱。等待着,穿越2000多米的高空回到熟悉的远方。
出租车的绿色贴纸上破了一块皮,透过它看窗外的天空是灰色的。这座城好像总是倨傲的沉浸在暗色系的调子里,空气中的污浊因子呛人且难以平息。于是脑海中不禁飘过一朵故乡的云,背景是耀眼阳光穿越的晴空。
遇到的司机无话不谈,模样像极了小院里看着我长大,喜欢唠叨的奶奶。他说曾去过我的家乡。那里的空气新鲜的就如雨后山林般纯粹。他喜欢和我的老乡们用各自的方言聊天。口中说出的一个个地名都是让我惊喜的熟悉。
眼前一片萧瑟的树林从窗子外头飞过,看着愈发昏暗的天,他叹惋:“长沙近十年发展非常快,前些年市中心还有灰鸟,现在都没有了”。
不知他是否想到了旧日的星城—那时夜空中还有闪烁的星吧……于是目光和我的思绪一道沿途飞远。
我的故乡岑寂在西南方的一个角落里。南部小城,没有光彩照人。每次我回到这里都感觉着平静。
我的故乡,四季如春;春花秋开夏有习习凉风冬日暖阳暖人心。当世界都被雪窖冰天占据的时候,这里明媚日光里的热情总是令人难以抗拒。它一直是我深埋在心底的牵挂。然而当脚踩到这片土地时,我却感到怯懦了。近乡,早已感受到来自料峭春风中的亲切呼唤,忍不住去看看每一寸可爱的土地是否在我离开的日子里悄悄的有了什么改变;而此情又在此刻退却。怕它不再认识我这回不去的旅人。
原来是我多虑了。哪有肯割舍下孩子的母亲?一如这座城市对我一样。穿巷而过,下一个转身就可以遇见熟悉的脸庞,一如既往的亲近和熟悉沁入心间。简短的问候在不经意间竟升华成了长久的眷恋。抚摸着家中等候已久的,母亲的,带着粗茧的手;我想,此刻便是永恒。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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