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我们总是无比的思念那个生养我们的土地,她的名字叫“故乡”。无论走到哪里,永远都是“月是故乡明”。
在那车马慢的年代,人们出一趟们,近则十天半个月,远则三年五载。
班彪的《北征赋》有“游子悲其故乡,心怆悢以伤怀”,为思乡这个主题确定了基调。
我们知道,垂柳是中国人的离情与别绪的寄托意象。那么,我们思乡与怀远又何以抒发和寄托呢?
很奇怪的一点,表现思乡与怀远的意象多种多样,却大多与声音有关。
“平生最识江湖味,听得秋声忆故乡。”(姜夔《湖上寓居杂咏》)
“君不闻,胡笳声最悲,紫髯绿眼胡人吹。吹之一曲犹未了,愁杀楼兰征戍儿。”(岑参《胡笳歌送颜真卿使赴河陇》)
“蜀客春城闻蜀鸟,思归声引未归心。”(杜牧《闻杜鹃》)
“一声梦断楚江曲,满眼故园春意生。”(柳宗元《闻莺》)
诸如秋声、虫鸣、鸟啼,亦或羌笛、琵琶、箫管等,可寄之物颇多。
还有大雁。《汉书·苏武传》中的“鸿雁传书”将雁与思乡的关系固定下来。
“淮南秋雨夜,高斋闻雁闻雁来。”(韦应物《闻》)
“孤雁不饮啄,飞鸣声念群。”(杜甫《孤雁》)
“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李煜月《喜迁莺·晓月坠》)
出外游子思故乡,故乡亲友亦思游子。故乡思游子,常常借助“春草”这个意象来表达。李商隐曾把这个现象概括为:“见芳草则怨王孙不归”。
“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淮南王)
“春草碧色,春水绿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江淹《别赋》)
有李白的《霸陵送别行》:“送君灞陵亭,灞水流浩浩。上有无花之古树,下有伤心之春草。”
又有王维的《山中送别》:“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自汉乐府“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以来,“春草”这一意象使用的越来越频繁,与相思念远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冷月凄清、枯叶飘零、荒郊野岭、栖鸦飞雁、冷露清霜、寒烟衰草、山寒水冷、夕阳斜照,如此等等,皆能唤起游子的愁思。
远书归梦两悠悠,
只有空床敌素秋。
阶下青苔与红树,
雨中寥落月中愁。
—— 李商隐
道不尽,一个“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