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假期,我没有回家和爸妈团聚,我找了附近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心神不宁的看了几天山水,期间我一直很惦念爸妈,但最后我还是没有回家。
01
我还记得上次离开家时和妈妈那次不愉快的谈话。
那天我整理好行李,准备返回工作所在的城市。妈妈给我准备了很多家乡的特产小吃,她真的是高估了我的搬运能力,我看着行李箱被她塞满,看着行李箱傍边的大包小包,发现妈妈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再次很坚决的告诉她我已经拿不动了。她还是固执的继续从屋子的各个角落给我找东西,同时开始各种数落我不会照顾自己,数落我离家太远等等,整个假期她从来没有停止过这些数落,那时我都忍了,毕竟每年回来看她的次数并不多,可是最后快离开的这一瞬间,我终于爆发了。
“你能不能不要老说这些问题,我有我自己的选择,还有你不要给我拿这么多东西,车站离我住的地方太远,我真的拿不动这么多东西”,我几乎吼着说出了这些话,有些气急败坏。
“你有啥自己的选择,你的选择就是不断折腾跑那么远,能挣多少钱啊,你看看隔壁小倩,就在镇上做英语老师,现在生活的多好,人家孩子都快上幼儿园了,你呢?你都快30了......”,妈妈扔下手里的东西,开始越说越起劲。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做老师,我目前也没有打算生孩子,生孩子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要老这么干涉行不行?还有每次你能不能就事论事......”,我有些激动,我摊开双手给她比划着说起来。
“我不管你,那你倒是自己过好啊,你说你在外面挣那点钱,受那个罪干啥啊,就你们那样,什么时候可以买个房子啊,生个孩子的奶粉钱够吗......”,妈妈不依不饶的说。
“好了,好了,我走了,你自己慢慢说去,烦死了......”,我拉起行李箱,甩开门走了出去。
以上的一幕,后来成了我和爸妈之间的谈话的日常情景,出门在外,其实我很想念他们,这么多年没有陪在他们身边,我也很内疚,可后来每次回老家看他们,总是避免不了和他们一番争吵,甚至每一次电话,都最后以争吵结尾,我的确控制了自己的脾气,但是依然没有办法和他们说话,他们也没有办法和我好好说话,彼此都很难接受对方的那套理论。所以很多时候,我想回家,却不敢回家。
02
妈妈口中的小倩,是我的邻居,一个乖巧的姑娘,在省会读了一个二本院校,毕业之后参加家乡的招考考试,然后在镇上当了老师。前年,通过相亲认识了当地政府的公务员,男方父母出钱在镇上给他们买了房子,他们婚后很快有了一个孩子,父母帮着带着。我春节看到她的时候,她在给孩子喂饭吃,她形态微胖,看得出她生活的很舒适。
在她装修的像宾馆一样的家里,我和小倩坐着聊天,得知了在家乡一些同学的消息,她告诉我哪一个同学最近调到某某工作单位了,某同学最近买的房子有多大,某同学的媳妇儿生了孩子,某女同学婆家条件有多好,给她安排的工作有多好等等。看着她的滔滔不绝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告诉她我在外面生活的状况,我们的生活终究是差别太大。
在大城市里,我考虑更多的是,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打拼,如何获取更多的前沿知识,如何开阔对世界的认知,如何增加核心竞争力来实现自己的小目标,很多时候大城市的女孩子活的比男人还要拼命;而在小城市里,大家在意的是如何生活的更加舒适,如何靠关系不断上位,大家以啃老为习惯,大家会觉得偷懒是常态,虽然也有一部分人身上带有大城市的那种拼搏精神,但是这小部分人不足以改变小城市的大氛围。
03
其实无论和父母如何争吵,家都是一个很温暖的地方,在外打拼的每一天夜里都想念的地方。只是父母那个年代的偏执我们很难改变,他们对孩子本能的关爱成为了他们振振有词的砝码。
他们的确很难理解我们,他们在意的是我们生活的安稳、舒适,在意的是和他们的同龄相比时内心的那种满足,这时候我们这一代人看重的梦想、爱情、拼搏、冒险等等,根本不值一提,他们想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看到我们结婚生子,看到我们买房买车。
他们更是理解不了我们生活的方式。比如,他们很是奇怪我为什么要化妆,要涂抹那么多保养品,为什么要那么讲究穿着,那么在意生活的仪式,那么注重旅行,他们眼中旅行根本是劳民伤财的事情,哪比得上和家人在一起的吃顿饭。
当然我们也明白,父母想要的是并不多,要求也不高,他们想要的只不过是我们健康平安,和大多人过一样安稳的日子,只是他们不明白的是,我们在大城市经历的各种折腾,也不过都大城市的同龄人们再正常不过的日子而已。
04
父母们很难理解,到底大城市到底对我们有怎样的吸引力,他们不明白我们既然在大城市根本赚不到太多的钱,为何不回到老家来,为什么要忍受着城市里恶劣的空气,拥挤的交通,拥挤的出租房,压力很大的工作等等,一年又一年的在外漂泊下去?难道是家真的不够温馨,父母不够慈爱吗?
不是家不够温馨,也不是留恋大城市的繁华,我们在意的是在大城市里面的更多可能。
在这里,可以不用顾忌小城市那种偏执的人际关系,可以有更大的空间做回自己,逃开家乡七大姑八大姨的询问,做很多选择更加走心自由。
在这里,不用像家乡一样靠关系走后门,起码还有很多机会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可以有机会去打拼一下,看看自己到底有多优秀。
在这里,可以遇到很多有意思很努力的人,可以和他们聊很多家长里短之外的话题,可以看到更加广阔的世界。
相比大城市,小城的生活很平静,平静到没有太多波澜,平静道沉寂,沉寂到让人窒息。或许我们受的了大城市里的人情冷漠,但无法接受小城大众的偏执狭隘。
不是家不好,也不是大城市有多好,只是我们想知道通过自己的努力,能不能最终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父母老去了,他们有很多事情不理解,有很多没有说出口的担心和害怕,或许是我们还不够强大,没有办法去安慰亲人的那些数落、抱怨、唠叨,也没有安慰那双双担忧的双眼。或许等我们足够强大了,可以站稳脚跟了,就可以穿越他们的这些不理解,那时候,我们或许也会成为父母,但愿在大城市这种信息观念随时流动的氛围里,我们会成为开明的父母,会更加理解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