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多醒过来,外面呼呼刮着大风,我渐渐没了睡意,一遍又一遍回味着刚刚做的梦,眼泪一直掉……太多太多我不想承认的事实了……
昨天看到日本3700邮轮,31份已得出结果样本,有10分确诊,是一位80确诊的香港老伯。这里再也没有了武汉,香港与日本……早上超市人满为患,甚至比我除夕去采购的时候更多了……我再也说服不了自己这一切都是正常的。我反复告诉我妈妈,一切都在转好,可持续上涨的数字,并没有明显的跌落,我并不想说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安慰的话,可我觉得我要说,因为人都是要这么做,大家才会说懂事,即使人们心里都明白,可话总是要违心,要漂亮。
我梦见了,自己机缘巧合跑出了武汉,当时叫男朋友一起走,可是没走成功,他并不愿意跟我走。我跑到了一艘邮轮上,所有人都很安详的倚着栏杆攀谈。邮轮不在一片蔚蓝天空和大海之中,没有翱翔的海鸥……只是在一片黑暗之中,尽管黑暗笼罩,可船上的人并没有异样。我穿梭他们之中,告诉他们,已经有很多人被感染了,我描述说将会有一群被感染的人们像电影里的丧尸一样扑过来。人们开始慌乱起来,我也开始寻找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最后在一个向上攀爬的铁梯上看到了寡姐……我紧跟其上,然后我们来到了四面都是墙的洞口底下,寡姐踩着两面墙,手在上面的墙面,一步一步吃力地向上攀爬,中间滑下来一段……我听到寡姐安慰道:放心,我要去拯救世界的……我默默觉得她似乎有些艰难……最后我们跑到了一条隧道,这里就像是电影里,以及战争时期都能看到的地下避难所。我没有多做逗留,继续往上爬,顶上传来了火车的鸣笛声,过后,我打开了盖子,火车咔嚓咔嚓地飞驰而过……我钻出洞口,将盖子盖上,然后越过铁轨,走向了一片居民区,然后我又回到了洞里,向上推开盖子,这里是在床底下,我出来后,发现这是一户老外,好像是黑人吧,一家子三口,然后以及一位男友的弟弟不知为何在这个房间,我很愤怒表示,他怎么会在别人的房间,这样会有多少伦理流长,而现实中,我的男友其实并没有兄弟姐妹。随后我出了房间,跑到隔壁房间,男友躺在床上,好像有些虚弱,还没等我开口,门口突然出现了,我熟悉的一位代购,她,表示她要离开,她说,三个月倘若没有改善,我们都将会完蛋,她已经无法忍受在这里的等待,她想跑出去。我尝试阻止她,可是,她推开了我跑走了。隔壁老外三人和男友的弟弟一直询问我是怎么过来,说我一定知道出去的方法,我没有理睬他们,关闭了房门,我跟男友说很多人都已经感染了,他突然口吐了鲜血,绝望地说,这里的空气都是有毒的!这是现实中一位网友跟我说的,他说觉得我们这边的空气都是有毒的……最后我扶着男友来到了隔壁房间,老外三人不见了,男友的弟弟想让我带他走,我同意了,但是他什么东西都不可以带,只能带一些学习的书,他同意了,我也会心地笑了,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然后我们钻到了床底下,三个老外躺在那里,他们想知道我从哪里出来的。我推开了他们,打开了暗门,随后我们在小区里奔走,一时间我忘记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踌躇了会儿,我指着铁路的方向走过去。我寻找能下去的井盖,男友的弟弟很聪明地发现了,踩到了井盖,他雀跃极了,将井盖扔了,我狠狠踹了他一脚。远处传来了火车鸣笛的声音,我担心洞口被发现,让大家用身体遮挡住,我牵强地觉得这么多人围着一个地方并不异常,最后火车呼啸而过,我觉得肯定有人会发现这个问题,可也没办法。最后我们捡回了井盖,我把风让他们钻进去,随后我的梦就醒了……
我原本定的是22号9点多的票,我并不想那么早赶路,一直想定10点的票但是一直买不到。我想跟男友一起回乡,他买的是22晚上的票,起初他并不同意,最后妥协了,发现23有很多票,我觉得很奇怪,也没多想,随后我们都改了23号十点多的票,其实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一个事实是……我们改票以后,21不退票,我也无法乘上23最后一班车……事实上,我就是被迫留下,想走也走不了……可我没告诉他们这个事实……因为对我来说21我并不知道封城的事情,我选择留下,我觉得我是自我牺牲,并不是想逃也逃不出去……我其实也并不是自我牺牲,为了他人,我只是觉得那里没有爱我的人,我情愿死在这里……彼方没有迎接我的人……我想要自己看起来很好,我想赌气的告诉他们,我回去并没有问题……可事情发展的越来越严重,到我觉得自己就在这里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我一直乐观地想着事情很快就会过去,可现实却很让人焦灼……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并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不喜欢那样不安的感觉,危险离我很近,步步紧逼,我觉得自己能摆脱,可现实并没有这样的迹象。我甚至觉得,以后都要过这样的日子了,我的压力源于,并没有人会感激你留下的事实,他们只觉得理所当然,假如你离开了,你就是害人,伤害家人亲朋好友,可我留下,他们并不觉得你为他们做出了牺牲,他们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因为你想出来也是不会让你出来,这就是他们正确,他们不亏欠谁……而我们出去了,就是亏欠他们,将灾难带给他们的自私自利的人……这一点都不公平啊……他们不希望我们出去,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吗?他们的自私自利都建立在道德体系之上吗?我为这些人受着不安和压力值得吗?但是另一方面我不得不承认的是,改票以后,我是出不去的……难道都是公平的吗?我觉得我们做出了牺牲了呀……他们看不到吗?他们的安全感不是将我们封固在一个地方得来的吗?他们并没有感激留下的900万人,反而一再埋冤离开的500万人……我本来也有可能是那500万人之一,假如我出去了,此刻我也过了安全期……我就不用承受这样的不安了……像是随时要被牺牲掉……可没人会感激……他们一直觉得理所当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正常会乡,也不是为了筹谋逃生……我们只是按原定的计划走而已……难道真的没有不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