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喝农药死亡
王大干一世英名,光明磊落,不想养育了一个不孝的儿子,到了晚年,老伴因病去世了,几经折腾,最后一次做生意被镇上一个叫五牲口的赖子给骗个精光,随后在儿子家不受待见,儿子对他态度蛮横,儿媳妇刘亚珍更是整天摔打骂人,赶他走,正值大女儿王影和老公起早贪黑赶集赚钱,日子过得还可以,有一个小女孩,没人经管,缺货时也没有帮手帮忙进货,遂邀请其父亲去她家,父亲决定去的那一晚,几个人在小女儿家商量,我在场(当时十几岁吧)表示坚决反对,我深知,这个姑父人品不行,酒蒙子,喝酒就骂人,而且小气爱翻脸,我说:爷,你要是去了大姑家,以后就回不来了,我妈更不要你了,你就在家吧,家有门市房,看能不能开个小卖店之类的。爷说:你爸你妈会让我用他们的房子开小卖店吗?在大姑的恳求和对我爸的失望中,跟我大姑去了县城,每天照顾孩子,帮忙进货,这对我爷来说,不算活,不算事,过了一年多的平静又满足的生活。可是老天不长眼,偏偏让我爷这么勤劳无私的才60岁出头的人得了重病,大姑带他去看了一次中医,中医说看样子像是肝癌,也没有进一步检查,在女儿家住了一段时间后,一方面怕死在女儿家,一方面担心这个女婿翻脸,所以让大姑送他回来,到了儿子家门口,儿媳妇刘亚珍拿着厨房的汤勺拦在大门口,做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对王影说:你能勾引,你就要养老,现在病了往回送,没门!王影也不甘示弱:儿子就必要要养老,是他自己要回来的,他帮你们养活了这些孩子子,给你们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们必须要养老!我爸站在一边不出声,也不说让进门,刘亚珍一看,气焰就更加嚣张了,嗓门更大,王影根本不是对手,我家的房子是建在公路边上的一排门市房,临近十字路口,公路连接两个县城,前后左右基本都是营业的小商铺,小镇上三分之二的人,每天工作生活都必经我家门前那条公路,他们的争吵迅速引来了围观人群,我爷爷有家不能回,儿子不让进门这个消息就如同闪电一般的速度在小镇每家每户传开了。老姨的前夫齐宝库也在场,劝说刘亚珍无效。无奈,大姑把爷爷送到跑离我家走路十分钟距离的小姑家,小姑家愿意接受,但条件不行,三个孩子,总共一铺小炕,小姑父堪称十里八乡最懒惰的人,从不干活,缺心眼,能喝大酒,爷爷从来看不上他。在小姑家住了大概一个月左右,突然有一天晚上,我爷突然大叫一声,从炕头滚到炕稍,肚子痛了哇哇大叫,吓坏了小姑,小姑安抚后连夜去找镇上有威望的老曹太太,这个老太太儿女众多,但教子有方,家庭团结和睦,在镇上颇有威望,并且深得我爸和刘亚珍的尊重和惧怕,这个老太太其实早已经听说了这情况,只是不便插手,现在我小姑找上门去了,说:大婶,你劝劝我哥吧,我这条件实在不行,孩子还小,你让我哥把我爸接回去吧,我哥那里房子大,我可以每天赶集回来过去给我爸洗衣服做饭。老太太听得眼泪直流,去劝说我爸,我爸没辙了,他平生最怕丢面子,最怕在曾经对他印象好的人面前丢面子,所以硬着头皮,把我爷接回来,到此,大家以为我爷会被善待,起码儿子能给养老送终了,但其实是更严厉的恶梦才开始。
自从回到儿子家,直到死的一年多时间里,我爷每天过得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儿子从未带他去医院看过一次病,后来肚子腹水,排尿困难,闻不了油烟味,内脏挤压疼痛,昏迷三天,人间炼狱,期间刘亚珍每天炒菜时必须要把厨房门打开,再打开我爷房间的门(我爷那个小房间的门刚好对着厨房门)叮叮咚咚地使劲制造声响,用猪油把锅炸得直烟,折腾得我爷干呕咳嗽。饭菜做好了,没有我爷的,我爷每天要等到我小姑下午赶集回来过来我家给他做饭才有饭吃,早晨和中午的饭,就靠我顶着爸妈连剜带瞪的压力,偷偷给他盛点饭。我爷人缘好,听说他病了,小镇上几十号人分批都来看望他,十里八乡的亲戚也来看望他,买的都是各种水果,奶粉,豆粉之类的,但人家放在东西一走,刘亚珍马上把全部东西拿到后院她妹妹家,和她妹妹一起吃,当时我家和她妹妹合作倒化肥,赔款几万块,我爸全部承担了,因此也没钱,日子每况愈下,她妹妹承包了我爸单位的酒坊,下在烧酒,两家住在一个院子里,一前一后。她妹妹此时正风光,雇佣几个工作烧酒,自己带领一帮老爷们在房间里打麻将,她老公在旁边端茶倒水烧炉子,不时就胡一把,迎来满堂彩和意淫的口哨声。刘亚珍负责给她送来可口饭菜和水果零食,那日子过得想法滋润。我爷终于还是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和儿子媳妇的气,恳求小姑去给他买农药,小姑不可能去买,刘亚珍听说我爷动了自杀的念头,就更来劲了,扯着嗓子喊:“我爸,给白菜地喷的药我放在仓房门口的架子上了”,我爷自然听到了,当然也知道她这样叫喊的意思了,没过三天,我爷自己走到仓房拿出农药,在我爸小姨子邪恶夹杂着高兴的笑意中喝下了整瓶农药,我爸铲地回来后,满屋农药味,我爷连拉带吐,不停抽搐,此时的我爸并未把我爷送到医院抢救,而是选择等待我爷咽气,同时忙着通知亲戚乡邻们。至此,1997年农历7月27,我爷爷结束了辛苦奔波又凄惨的一生,虚岁63。我老姨后来和邻居绘声绘色的讲述她目睹我爷爷喝下农药的过程。我无数次在给我爷烧纸的时候,问我爷:你当年发誓让刘亚珍脑瓜子疼,疼死她,可是现在怎么还没疼?你怎么不快点显灵啊?你当年怎么就和刘大脑袋(我姥爷)关系那么好啊?怎么就被他给骗了,娶回来这么一个刺头的儿媳妇?你为什么不让他们离婚啊?我也曾经记得,我爷死之前跟我说:我是看你爸过成这样,我不想让他去借钱给我看病,这要是换了别人家,我这样的父亲,对他们这么好,为了这个家立下汗马功劳,养活了这四个孩子(我们小时候,需要花钱的地方,都是问我爷要钱,爸妈不给),我就是要求他带我去哈尔滨住院,那他也必须去,算了,去住几个月院,他也没钱,还得借,这倒化肥一下子赔了这么多(和他小姨子合伙倒,他承担全部赔款,加上贷款的逾期滞纳金,总共四五万块),让他去折腾吧,这日子肯定过不好。。。。。。爷爷死后当天就下葬了,我在县里高中上学刚开学一个星期正在军训,大姑和王春梅没有通知我直接开车回到镇上,给爷爷发葬,按照老家的规矩通常第3天去埋葬,但是我爸当天下午就把我爷爷埋葬了,他的理由是我们家住的位置距离镇政府很近,担心别人举报他土葬,其实老家95%都是土葬,并没有人管,我爸的担心是什么,当然人尽皆知,大家心知肚明他是担心别人知道我爷爷是喝农药死的,担心别人来看望的时候闻到剧烈的农药味儿,他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在此刻把自己的面子护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