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乐:陈奕迅《明年今日》
四季本该分明的美,只是谁能料,春天的风筝已断线而弛,夏天的冰棍也消融挥化,秋天的枫叶凄惨凋零,就连冬天的冰雪也很难寻觅。同步的时钟停止转动,好比大自然褪去了颜色,从此一切无疾而终。
春夏秋冬不再有,因你不在我身旁。
(一)
胖子是我高中时的同桌,特别奇葩。有一天上晚自习,值班老师坐在上面玩着电脑,我在课桌上面刷着数学题。
他冷笑一声“呵呵”,全班纷纷向我们投来异样与指责的目光,我连忙投以无辜的眼神道歉。紧接着一切又回复原状,我瞪了一眼胖子说“操,你犯什么病。”然后他开始唠唠叨叨地向我讲述父母的不容易,听的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就差稀里哗啦。
我说:“胖子,你什么时候这么感性了,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把矫情传染给你了,看来我把你给带坏了,哥有罪啊!”胖子白了我一眼,没有理睬继续说。
我特别认真地竖起耳朵,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准备为胖子具有哲学天赋留下证据。
听完最后我总结了一句话:我不怕自己担心想念家人而落寞,我怕的是他们想念挂虑我而落泪。可谁曾想,他最后总结出一句“尼玛,狗屁爱情,永远比不过亲情,女人连婊子都不如”。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确认自己没有在自习课上睡觉做梦。然后心里闪过一句“这丫有精神病吧!”随后,我拍了拍胖子肩膀说:“胖子,今天是不是没吃药,没关系,你的病我有药。”
胖子说:“呃,我连明天的药都吃了”。我略有所思,那一定是药吃多了。然后继续进去探进题海中。这丫继续犯病,开始耍狗疯咬我肩膀,害得我被老师点名批评,差点被罚站,我怒火冲天,老子又不是张无忌,你学什么赵敏!看来这丫纯属找茬,只好准备与他一绝死战。
他开始发动决战,深情的低声哼唱陈奕迅的十年。
我准备捂住耳朵,做好认输的心态,谁让这丫太卑鄙,竟然使这招。
最后,他硬是唱完了十年“直到做了多年朋友,我才明白,我的眼泪不是为你而流,也为别人而流”。(我擦,第一次听到有人唱十年比我还难听,简直想吐。)他又咬住我肩膀开始哭,我开始惊讶,不就赢了我一次吗?至于这么感动吗?
操,我的肩膀,疼啊!我喊了一声“滚出去!我受不了了。”
老师站了起来,瞪了我一眼,示意我滚出去。我觉得这次胖子一定乐疯了,然后看了过去,他依旧是趴在桌子上哭,这时我才发觉不对劲。
原来,胖子昨天与追了四年的姑娘彻底闹僵。
下课第一件事,假装阑尾发炎,向班主任要了请假条。写上我和胖子的名字,然后硬是把胖子拉出了学校。
我们坐在马路边上,买了两罐啤酒,等胖子把眼泪哭干。然后他说“李世鹏,你知道吗?当时我在想,我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可现在才发觉自己真蠢,一个人到底爱不爱你是可以一眼就看出来的。可如今再想,那天没忍住说了放手,现在却又心里不是滋味。看来人,犯贱起来真的会不要脸,呵呵!”
我瞪大眼睛,张开嘴,做出一脸吃惊的表情,内心感叹哲学家的这个称号看来确实适合胖子。
言归正传,我说:“我知道,你挺贱的,可就像你说的,喜欢与否是可以从一举一动就读出来的。她不爱你,她现在有说有笑,开心的不亦乐乎,你又何必再去自作多情。放下吧!迟早的事,该有一个结尾了。”
胖子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但总要有一个过程吧?”
嗯,我点头。
我相信,早晚他会真正明白,他的眼泪也会为别人而流。
明明是你先提的分手,可最终念念不忘的却是你。分不清谁爱谁,离开时嫌弃对方不要脸,离开后痛恨自己太逞强。
(二)
在这个谈恋爱就像家常便饭的时代,男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小雪说。我沉默许久,然后摇摇头,怎么连我也包括进去,看来你这句话局限性不是一般的大。
小雪在我眼中,是个霸气十足的纯爷们,人称女汉子。
她迄今为止只谈过一场恋爱,也正是这唯一的一场,让她变得如今这般“不讲理”。
她把能给的东西都给了自己的初恋,比如初吻,比如自己。
小雪失恋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详情,她召集我们一群好友去了一家无限制酒吧。(所谓无限制,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营业,无消费制约,唯一有限制的便是弄坏东西要赔偿。)
刚坐下还没坐稳,她便抱来两箱劲浪,我目瞪口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说“你不是一向不会喝酒,喝酒也只喝鸡尾酒的吗?” 小雪冷冷地说:“老娘今天破例”。我们陷入一片探讨之中,而小雪则是一个人自顾自地吹完一瓶又一瓶。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跑过去说:“小雪,先别喝了,去唱首歌吧!”(如果是平常,我打死也不会允许小雪唱歌的,因为难听的要命。)
小雪点了一首,背景响起,她说祝我分手快乐了。可她点的歌不是《分手快乐》,而是杰伦哥的《算什么男人》。有人说唱歌如果投入情感,那么一定会很好听。我那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一丝不苟,什么叫宣泄情感,什么叫痛彻心扉,什么叫恨不得弄死你。
小雪足足唱了十遍,而且每一次唱完后都要附带一句“男人,算什么东西”。直到第十遍,我终于忍无可忍,环顾四周,然后提起空酒瓶,走了过去。
对,没错,我要去弄死他,不然我们这群男生早晚会被他弄死的。先下手为强,说不定还能拯救全世界的男同胞们。我来到小雪面前,她放下话筒说“干嘛,别打扰老娘,不许惹我生气,不然,哼哼,不要问我这两天去干嘛,四月四日把你埋进挖好的坑里。”!对,那天是愚人节。我被他的气势略微吓到,但还是结巴说了句
“你要是,要是再唱,我就,就一瓶子打死,打死,我。”
小伙伴们哈哈大笑,小雪说:
“好啊!我帮你!”然后开始砸周围的东西,服务生进来询问情况,被她骂的狗血淋头。
也不知道是谁打电话就来了她的初恋,她才安静了下来。然后接下来的对话,我才明白,她这样做只是为了发泄。原因是男生出了轨,两人吵架闹僵,小雪狠下心提出分手。
“你来了,不是说要我滚吗?”
“路过,我女朋友在这里打工,受了惊吓。”
“呵,你女朋友哪一个,怎么没吓死她。”
她女朋友过来示意。
小雪又说:
“婊子,勾引我对象,不要脸,亏你妈把你养的这么好看!婊子婊子!你不得好……”
初恋准备揍过去,我们急忙劝阻。
小雪又说:“你不是说我哪里都不如她吗?我不信,我这就证明给你看,她有种她也来!”于是,她摇晃着站了起来,开始解衣服,我刚要去阻止,就听啪地一声,小雪醉倒在了地板上。
时常暗自庆幸,谢谢劲浪的威力,不然那次会惹出大事。
难免偶尔抱怨,小雪你为什么醉过去,害得我掏腰包赔偿损坏物品费。
但女汉子从不给我道歉,只是说谢谢我。然后就飞去了南京。(尼玛,谢谢能顶饱啊!我的生活费,快回来还给我。)
过了好几年,小雪依旧没回来,却说那个人也差不多忘得干净了。我大骂:“忘得干净了怎么不回来,怕伤感就直说,还忘记。你快回来,我要钱,不要人。”
小雪笑了笑,很认真地说:“李世鹏,相信我,会彻底放下的!”
我也很认真地说:“嗯,我相信,不然怎么还我钱,不过别太久,不然我会长利息的!”
说完我们都哈哈大笑,我问现在还抱怨男生嘛?她说不了,那样说他,甚至骂遍所有的男生,也只不过是因为太过爱他了。
是啊,太过于爱他了,我相信会遇到你更爱的人,一定会。在那之前,唯一做的就是等待。
明明是你无情到不知挽留,可最终被折磨得撕心裂肺的依旧是你。口口声声的“谩骂诅咒”却不是真心话,不在乎众目睽睽下的伤痕,怕的是无人知晓间的愈合。
(三)
小惠和老旭分手时,我在老旭身旁。没能拦着老旭,为此我一直很内疚。
她当时没哭没闹,只是删掉了所有老旭的联系方式。
没过几天,又重新关注添加了老旭,像个往常一样的聊天,可老旭却不再像往常一样的回复。
她说了第一遍忘记的时候,我低头说好。
她说第二遍忘记的时候,我依旧相信。
第三遍,第四遍的时候,我还是点头。
她说了无数遍忘记后,又说着不再见。我说“想好,确定不是突然的心血来潮,听听自己的内心,再告诉我答案。”
她开始默不作声。
突然有天,她说,我想的很明白,再坚持坚持,说不定他会回心转意的,说不定我们又能像从前一般羡煞旁人。
突然有天,她说,或许该放手,已经不记得说过多少遍忘记不再见,不打扰,一个人学着面对,可依旧是口不对心,每次说完就觉得一定会放下,可总是放不下。
突然有天,她说,我想通了,顺其自然吧!能放下再好不过,放不下就放不下,已经淡一点了,毕竟再也不能回去重来。
忘记也总需要一个过程的。
嗯,我点头。
我如今不再内疚,因为后来我想,当初纵然没能拦着,但如果真的要离开,别人的阻拦又如何会听进心里呢!
明明是你不留余地的断绝来往,可是最终禁不住联系的还是你。说了无数遍的要忘记,骗得了不痛不痒的旁人,骗不了夜深人静的自己。
(四)
还记得之前写过的姑娘莎吗?过了一个假期,她又死缠烂打地求着海子和好。可海子差不多已经放下了。
他问我怎么办,我说告诉她:人都会犯贱,每个人都会说对不起,但不一定每个人都能来一句没关系。醒醒吧,你不是温柔吗?那就别来打扰我。你所谓撕心裂肺的想念与悔恨,谁不知道只不过是你暂时的太孤单。所以,早点变得好一点,再去遇见另一个对的人。
前任都是对的人,你用自己的理由离开。慢慢地,一时间无处可寄,才想回到那张冬暖夏凉的床。可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住,不想被打扰,可你不懂,依旧死缠烂打痛诉委屈。他始终不痛不痒,无动于衷。你因为一时孤单难过就想回到过去,但爱难回头,爱过更难重来,那微不足道的委屈又怎能是重归于好的砝码。希望你明白,离开后你纵使过得一塌糊涂,也请别再去打扰。
姑娘莎的故事和之前几个都没有过多的联系。只是突然从他们的故事中明白,离开时狠得决绝,或许回忆时才让人念得心疼。
你曾经问的很多问题,他早已抛到九霄之外,而他对你说的每一句话,就如同一根毒刺,让你痛不欲生,反反复复,念念不忘地说着对他说的话。但再见面,却不知从何说起,明明心底藏着许多话想告诉他,可为什么还是无话可说。你的多少精心策划的重归于好,败在了自己的嘴里,化为一口唾沫咽了下去。
我见过很多人,在一起时相互嫌弃,觉得这不好那不好,离开后难以抗拒的想念,觉得你为什么要那么好。
总有一些人,总是无情地离开你身边。或许你痛恨着他们,或许你深爱着他们。可睁眼闭眼,一切都已离开。
你想念,可又怕想念,你告别,可又怕告别,你说放下,可又放不下,你说忘记,可又忘不了,你说重来开始,可还是老样子。
那些曾经左右耳机分享的歌,很清楚听了会难过,内心却免不了一遍又一遍;那些曾经花纹相框展现的甜蜜,很明白不可能回去,自己却从不肯从桌面撤去。
口口声声要告别,却从不愿与现实妥协,清清楚楚回不去,可依旧不肯与回忆割舍。
多少人是这样,言不由衷地说着要忘记,可面对想念总是无能为力;多少人是这样,看似不留情面的潇洒告别,可决心摒弃出发时又欲断难断。
离开时嫌弃对方不要脸,离开后痛恨自己太逞强;骗得了不痛不痒的旁人,骗不了夜深人静的自己;不在乎众目睽睽下的伤痕,怕的是无人知晓间的愈合。
分手时狠得决绝,回忆时才念得心疼。
最终,笑得牵强是你的故作洒脱,话不从心因你的一厢情愿。只是,想念的动静太大,不知回忆是否还能在过去安然无恙地沉睡。
你看,失恋普遍性地人人都有,老实说,失恋怎么办我不知道,但我想它,或许需要的只是一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