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6号,我成了已婚妇女,说起来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当了这么多年大龄剩女,突然转变角色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A说,她觉得我应该会感慨万千,我说我以为我会,但其实,好像什么特别感觉都没有。虽然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领证的那天会是什么心情,会有多激动多幸福,但是等到那天来的时候,反而什么感触都说不出来。
领个结婚证,好像比考试还简单,连个宣誓都没有,甚至,以前想好要说的
「你出四块五我出四块五,凑个九块过日子」这话我都没法说了。五月份开始,领证也不花钱了。
不知道是不是还缺少一个仪式,现在的我,并没有多大的心理变化,除了现在,再也不好意思说我们女生怎么怎么地的话了(不管年龄有多大,只要没结婚,到了三十岁我觉得我也依然当自己是女生,就是这么傲娇啊)。
在朋友圈里晒了婚纱照和结婚证,宣告了自己彻底告别单身后,昨天上培训班的时候,H饶有兴趣地问我,求婚是怎么求的啊?是不是很浪漫?
浪漫?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我觉得,我可能是最会坏气氛的女朋友吧。
今年情人节那天,山哥要上班,倒班的他当天要上早班和夜班回不来。我想着,以他的作风,应该会提前买好情人节礼物,塞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等到节日那天,让我自己找出来的。结果,等到当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都没等到他给我惊喜的消息。
我按耐不住问了他,「情人节真的没打算给我送礼物么?」
他说,「我在上班啊,回不来,没准备啊。」
「那你不也应该提前准备好的嘛?」
他突然就生了气,说,「哪有像你这样,问人要礼物的啊?」
我觉得莫名其妙,「问问怎么了哦,你不给我送礼物,倒是你有理呢,还生起气来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问人要礼物就是不好。」
我生气了,「要礼物了怎么了?你个大男人,情人节没礼物送,还怪我要礼物了。情侣之间,情人节不就该浪漫点过一下吗?你上班不能一起,送份礼物怎么啦?又不是要你跟我求婚。」
这话刚说完,山哥就跟爆炸了一样,「你说你这人,还有什么意思啊,啊?话都让你说了,我就算有礼物,也不要送给你了!」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发火搞得一头雾水,他平常不是这么容易发脾气的人,那天就跟发神经一样。
被他这么一搅,我也脾气上来了,再没给他回消息。下班后,自己一个人跑到市中心去逛了逛,吃了点东西,晃晃悠悠差不多七点多到门口。掏钥匙的时候,我发现屋子里灯没关,难道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关灯了?一边疑惑,我一边开门,门刚开一个缝儿,就被里面一股力量给推了回来,吓我一跳。
门缝里,山哥露出半张脸,讨好的说,「你现在先不要回来好吧?再出去转一会儿,一会儿再回来,行不行?」
我被他搞的莫名其妙,说,「你发什么神经呢?」
「你出去,出去玩一会儿,我一会儿给你打电话啊。」然后,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我嘟了嘟嘴,转身下楼。边下楼边想,这家伙,不会真的要跟我求婚吧?然后,一个人在家里布置现场?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难怪今天莫名其妙发一通脾气呢,敢情我把他准备的惊喜全给漏了。那一会儿,我是不是还得装做不知道的样子,「惊喜」一下呢?
出门也没什么地方想去,一个人在楼下树下的石凳上坐着玩手机。等我屁股都坐麻了的时候,他给我打了电话。我也没接,直接往上走,到了门口,掏了钥匙就准备开门。
等我开了门还没踏进屋,他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把蒙住我的眼,说,「你这人,我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就这么直愣愣的上来,等会儿等会儿,我给你戴个眼罩」。然后,啪的给我框了一个眼罩。
虽然我心里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还是嘟囔着,「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呢」。
他小心翼翼的牵着我的手,引着我慢慢走,透过眼罩我看到地上有闪闪的火光。站定后,他放开了手,过了大概三十秒,他说,「你可以取下眼罩了」。
我拿下眼罩,看着小小的客厅被他用红烛摆得满满的,地上的蜡烛被摆成几个字「咱们结婚吧」,桌上,柜子上都是蜡烛和花瓣,烘得整个房间热气腾腾的。面前的他单膝跪在我面前,拿了一个钻戒,慢慢地憋红了脸说,「嫁给我好不好?」
突然就有了一阵感动,我以为我已经猜到他所有的准备,是不会有什么多大的震动和惊喜。但是,那一刻,我还是感动得眼眶有些湿润,他一个人,巴巴地赶回来,买了一大堆东西,晚饭都没吃,一个蜡烛一个蜡烛的摆了两三个小时。现在跪在地上殷切的看着我,眼神里有着并不那么自信的神色,我突然就很想哭。我点点头,他马上起来把戒指戴在我手上,一把抱住了我。
「戒指钻石不大,我没多少钱,你别嫌弃」。
我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端午节,我们计划两家人见面。节前那天我请了假,跟山哥一家人去我家。
在去我家的动车上,我们一路聊天。中途,他起身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火车刚好转弯,车身不停地晃动,他左一步右一步的扶着座位走过来,走到我身边坐下的时候说,「火车晃啊晃啊晃啊,把我晃到你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句话特别让我温暖,特别的动人,一直不能忘。
假期当天,山哥一家人见了我家亲戚,走了所有订亲的礼仪。第二天的时候,他要上班,上午一个人先回了宜昌,下午我和我爸送走了他的父母。而我继续呆在爸妈身边,想再在家里呆一天。
晚上,楼下住的表姨到我家串门。问我,「男方礼金准备拿多少,至少得十几二十万吧!」她说。
我有些哑然失笑,十几二十万,不说他们家拿不拿得出来,就算拿得出来,我也不会要那么多啊。
「没有,没那么多,我也没想要多少礼金。反正以后日子也是我们俩过,该有的他不会少,但也不用为了礼金让他家为难。现在我们都是自己自足,双方父母目前能够自己把自己照顾好,就是给我们俩最大的礼物了。」
表姨听了,苦口婆心的说,「孩子啊,该要的还是要要,现在女孩子不愁嫁啊,你瞧瞧我们家儿子娶媳妇,花了十二三万,隔壁那家儿子求亲,房子车子备齐了,还另有三十万礼金,你可别自降身价啊……」
我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知道再说什么,也没什么用,只能她说什么,我就点头应和。看着坐在身旁的我妈,我突然特别谢谢他们,谢谢他们说,不求别的,只要我过得好,只要他能对我一直这么好,他们就放心了。
放假回家那天,他依然上班,第二天下夜班回来,他见到我就抱着我说,「两天不见,觉得很久没见你,很想念」。
领证当天,我上班上到上午十点,跟领导请了假,说去领证。领导说,「现在?领证?」
我点点头,「现在去领证」。不知道领导是不是觉得我证领的太不庄重了。
到了民政局,我们拿了一个号,就匆忙拍了一个登记照,细看,他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我呢,笑的颧骨那么明显,大饼脸看着就忧伤。想想这人生的一件大事,就这么刷刷几下就结束了,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感觉。
走出民政局,我们俩一路无话。外面阳光灿烂,因为下过雨,天气并不热,过了一会儿,山哥突然抬头望天,嘿嘿的一直笑。我看他,问他笑啥。他说,「终于合法了」。
「没合法又怎样?」
「没合法就是耍流氓!」
「谁耍流氓呢?」
「你啊,你对我耍流氓!」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婚姻真的来临时,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神圣,应该也不会有多可怕吧,但愿,人的这一生,真的可以如胡适所说,可以「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
谢谢大家听我絮絮叨叨了这么多,这是最喜欢的一张婚纱照,愿我们都可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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