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帮赌鬼

一年又一年，已是2000千禧年，钱程通过三年的积累，已今非昔比。村镇企业全部转制，每村都有工业区，市场生意一如既往。

唐装品牌店门口，早茶模式已经开启，一大帮镇上有头有脸的人聚会之地，钱程也是不例外。

“钱程，小老弟，要你帮忙了啊。”信用社钱主任对钱程说道。

“钱主任，你开玩笑了，你银行还要帮忙的，只有人求你帮忙。”

“小老弟，真的，不和你开玩笑。”

“你说，钱主任。”

“是这样，我们信用社也有存款任务，你们建材市场现金流多，帮忙拉下存款，你在市场做得数一数二，肯定一呼百应，所以请你帮忙。让他们在我信用社开个户，拉点存款额。”

钱程想了想，说：“这事啊！哪里存款不是一样啊！应该可以！”

“小老弟爽快！我准备在西菜场设营业部，距你们市场就近了，安排专人下午定时去市场收款，直接开存款单，方便储户。”

“这样不是更愿意了。放心！肯定给拉到位，百分之一百不保证，百分之七十能够保证。”钱程信誓旦旦说道。

“你帮忙我也帮忙，营业部装修已定，关系户，你懂的，但是所有材料我会吩咐，全部到你那采购。好不？”钱主任点头说道。

“感谢钱主任关照。”钱程也连连点头。

“这个不存在，相互关照，不过，小老弟，老大哥提醒你下，我们也是接触好多次了，你太大方，有些人你再大方也不说你好，我们镇小地方，人言可畏。”

“谢谢提醒！明白！”

“我看就你和文军一样的，钱不当回事，要知道，钱是辛苦赚的，啥时大方，啥时小气。始终大方，就是洋葱头了。是不是？”

“对的。钱主任。”

“就像打牌，我从不少别人一分钱，你们二个呢，人家欠几千，大手一挥，免了。下次你欠五百，你看人家要不要？还有吃饭，别人请就是别人买单，你们总争着买单，没必要。对不对？”

“是、是、是。这个圈子太小了，玩得没意思了。”钱程说道，自己也有感触，同镇人太熟，打牌经常懒皮，现在基本去市区玩了。

钱程早茶散场，回到门市，坐在办公室，看玻璃隔墙外已忙起来的门市，有些得意。

门市虽然忙碌，但也井井有条，吴晴、建军、小林（吴晴从对面门市挖过来）负责接待客户。

钱程只负责进货，常客户维护，反而空闲起来，上午喝喝茶、有客户接待接待，下午就出去牌局。

吴晴每天也是忙忙碌碌，钱程本就爱好打牌，门市现金又自己掌管，也懒得理会，无暇顾及。

“钱程，生意好得很啊！”二叔来门市找钱程。

“还好吧，二叔，你怎么来了？坐。”钱程看到二叔，马上掏出香烟提给二叔。

“找你有事？”二叔说道，坐下来，点着香烟。

“啥事？二叔你说。”钱程说道，泡茶，提给二叔。

“噢，茶叶好喝，就是。。。你弟毕业了，要找工作了，你知道学的土建施工，刚毕业哪里去找工作？我想你这里要不要招人，让他过来上班。”

“二叔，我这里工作辛苦啊！来是无所谓的。”

“辛苦，年轻人吃点苦只有好，那我叫他来上班？”

“行啊！明天就来多可以！”

“那我谢谢侄子，钱老板！哈哈，我走了。”

“不再坐一会儿了？你放心，让他来好了，只要愿意吃苦，工资肯定不亏待，学学做生意也好。”

钱程说完，从抽屉拿了二包香烟，一盒茶叶送给二叔。

第二天，堂弟钱锋来门市上班，钱程让他负责仓库整理，发货，空时门市帮忙，跟着建军学做销售。

上午10点，老妈准时到店，“吴晴，今天想吃啥菜啊？”妈妈问在忙着开票的吴晴。

“妈，随便买好了，你做什么我们吃什么？”吴晴忙得头也不抬，说道。

“婶婶，你买来，我帮忙做。”永祥在一旁说道。

（后话，永祥爱喝酒，几年后夫妻吵架，喝酒冲动喝农药自杀）

“好啊！祥祥。生意忙不忙？”妈妈问永祥。

“我们啊，钱程生意好，我们就好，是不是？”永祥笑着回答，看钱程来厨房，又说，“中午我做菜，喝一杯？”

钱程白了永祥一眼，说：“我不喝，你少喝点，不要误事。”

妈妈看钱程来厨房，迎过来，小声说：“小姑父也想买三轮车来市场送货，昨晚姑姑过来问我的。”

“可以啊！让他来啊！无所谓的，多有饭吃，比做工肯定收入高。你告诉他，他愿意只管来。”钱程说道。

中午，钱程还在吃饭，一辆红色桑塔纳停在门口。

“锋锋，你吃了吗？”建军吃完饭，站在门口，看锋锋从驾驶室出来。问道。

“我吃了，早吃完了，你们忙，这个时候才吃。”锋锋笑说道。

锋锋是钱程同村的小兄弟，家里条件不错，老子给他买了一辆桑塔纳，锋锋跑黑车，正好钱程学开车，已经买好一本外地驾证。

“老板呢？”锋锋问建军。

“吃饭的，下午麻将？”建军问。

“不知道？你不问他，怎么问我？呵呵呵。”锋锋说道。

“你秘书啊！哈。是不是？不问你问啥人？我才不敢问他了，找骂。”建军做了个鬼脸说道。

钱程吃完饭，漱漱口，坐上桑塔纳，扬长而去。

“锋锋，到大东门去。”

“不去麻将了？干什么？买车啊！”

“是啊，去看看，买一辆汽车。”

“你是应该买辆车了，麻将连赢了十几场，一辆汽车够了。哈哈，想买什么汽车？”

“你参谋参谋，买啥车？”

“普桑不要，淘汰了，我建议要买就2千型的，也就20多万，再几场麻将，哈哈哈。”

“小赤细，你以为那么容易赢，你不去？”

“我没你水平，有你这技术我肯定上。”

“打麻将全是运气，哪有什么技术？”

“不是，心态关键，你门市生意红火，心态自然好，就赢多输少了，是不是？”

“那是，你看，镇上人不愿意和他们打牌了，没钱的，欠三缺五，没意思，市区这些老板，没个欠账的，付不出就银行取。”

大东门4S店转了一遍，钱程手机响起，三缺一，国贸酒店棋牌室。“走，打牌去，今天再赢过一万，明天提车，就2千型。”

第二天上午，钱程要吴晴去银行取钱。

“什么？你要买汽车？你看进货越来越多，这么多人工资开销，现在利润还看不见，哪有钱买汽车。”吴晴一口回绝。

“不用门市的钱，我自己有，就是缺一点。”钱程解释道。

吴晴奇怪地问：“你哪里来的钱？是不是工地收的？那也是门市赚的钱。”

“我打牌赢了十几万，准备买桑塔纳2000。”钱程得意说道。

吴晴差一点跳起来，说：“你要死啊，打牌打这么大！你有钱买车我没有意见，就普桑10多万可以了，你看，许总这么大老板也就2000型，不给。”

“这有什么，汽车也是资产，我已交了一万定金，不买难道作废！”钱程说道，听吴晴不答应，有点生气。

“我不管？你不要解释了，不行就是不行！自己解决！”吴晴坚持不给，厉声说道。

“你怎么不讲理？钱不是你一个人争的，我也是门市的一员，门市的钱我就不能用吗？”钱程说道。

“你以为我们讨价还价容易啊！你就进进货，喝茶、打牌就有钱赚？”吴晴说道。

“分工不同何已，再说，没我发货回来，你们卖什么出去？”

“反正不得行！你自己有钱，买飞机回来，我也不管，拿门市钱，没有。”吴晴说道，激动起来。

对于吴晴，钱程没半点办法，超过上万的钱，从吴晴口袋拿出来，不是轻而易举的，再吵下去影响做生意，丢失颜面，反正钱不多，于是贷款6万，还是把汽车提了回来。

钱程感慨，也怪自己，自己费用不在门市支出，致使吴晴把控门市的资金，像只貔貅，只进不出。

钱程有自己的收入，工程队的材料差价。每年还能给工程队代开几百万材料票。打牌心态好，技术不差，赢多输少。为了打牌自由，懒得去管门市资金，随她去吧。

几个月的上午。派出所两位警官到建材市场找钱程，两警官是刚到任才一周，一个姓顾，一个姓陈。

“这个是钱程的门市吧，钱程在不在？”顾警官问吴晴。

吴晴感到疑惑，派出所找钱程啥情况？出什么事情了吗？吴晴紧张问道：“不在啊！找他有什么事？”

“他什么时候回来？”顾警官严肃起来，又问。

“不知道啊！”吴晴说道，感到情况不对，肯定是钱程出啥事了。

“那把这个交给他，让他到派出所去处理。”顾警官说完，从公文包拿出一张文件交给吴晴。

吴晴接过来一看，逮捕令，上面还有市公安局局长严祖宏的大印，一下蒙了，惊恐地说：“请问警官，他到底出什么事了？能不能麻烦告诉我？”

“不能告诉你，必须他本人去派出所说明情况，你把文件交给他就行，告诉他，这个文件是有时效的。”顾警官说完就走了。

吴晴看警官走远了，赶紧拿起电话。

“钱程，你在哪里？怎么派出所发来一张逮捕令，要你去派出所处理，你做什么了？”吴晴紧张起来，小声问。

钱程莫名其妙，说：“我能做什么？你不要管，我打电话问问？”

“什么我不要管，逮捕令发到门市了，好看吗？你说你到底做啥坏事了，不然派出所怎么找上门。”吴晴说道。

“我哪知道怎么找我？确定没做坏事啊！没得事，我打电话问下就知道了。”钱程说完，挂了电话。

二个小时后，钱程回到门市，吴雨一看到钱程，立马冲过来说：“你还回来？赶紧走，派出所在抓你，二妹担心死了，你做了啥事？”

“不要紧，我去过了，处理好了。”钱程轻松说道。

吴晴走过来，白了一眼钱程，说：“你还有脸回来，逮捕令发到门市，大家全看见了，你做了啥事，派出所要抓你？”

钱程不屑一顾，说：“大惊小怪，我能做什么？偷、还是抢了，还是杀人了？我刚从派出所出来，没多大事，赌钱，罚款3千，解决了。”

“怎么可能，赌钱要发逮捕令的？肯定不是赌博？”吴晴不依不饶说道。

“骗你干什么？我告诉你，发到逮捕令好多人了，多是赌博罚款3千了结的。确切情况是所长刚调整，新来的所长要搞点好处，立立威。范兴还送了一部手机，8千多。呵呵！”钱程振振有词说道。

“有这样的事？”吴晴说道，还是半信半疑。

“你不相信？你打电话问。”钱程说道，理直气壮。

“我好意思问？全是一帮赌鬼。”吴晴不想再了解，对于赌博，控制不了钱程，只要不过分，不用门市资金，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