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黑虽黑,但晓得是在室内。不经意间慢慢低下头去,脚边出现红色的大盆子, 里面装满花花绿绿的零钱,它们没有被很整齐的叠好,很散的躺着,脑海里有个念头:“这些钱是我的。”
紧接着,感觉对面有道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东西,全身是黑色的,一团影子的形状,像人的影子,他朝我的方向走来。“不好,有人来了。”我开始有点不知所措。
他走到我前面,伸出双手,手掌朝上,很显然,他想向我讨钱。
我快速从盆里随手抓起一些零钱放在他手掌上,听不到谢谢二字,他把钱赶快收好,再次伸出双手,手掌朝上,还想再要些钱。想到这个人挺贪心的,不懂满足,我不想给钱他了。
我把手缩回去,把钱集中在一起,双手死死地护着它们,不让他碰到。
拿不到钱的他只好放弃了,摆出算命师掐指一算的动作,边说边数“你妈妈欠我多少千万,你哥哥也欠我多少千万,你也欠我...”他不记得具体数字,不断重复的说着,数着。
无论重复多少遍,他都把中间的‘欠’字说得很重,这个字,令我想起昨天的事。
我说:“昨天让我妈妈被人辞退,得了脸瘫,同时我和嫂子下楼扭到脚,这些事背后是不是你搞的鬼?”
没想到,他承认了,露出坏坏猥琐的笑:“没错,害你们的人是我,哈哈!这么快被你识破了,不好玩,说明你不笨嘛!”
我没有追问他为何这样做,心里已有了答案,他就是佛教里说的冤亲债主,讨债来的。
我们的对话还没结束,场景瞬间切换到在自家小区的美宜街的货架上,我蹲下身,在挑薯片。
看不到并不代表他不在,起码我不害怕了,随口念出几句像经文又像咒语的东西,听到他后面跟着念,他的声音很大,遮盖我的小声,念了几次,只剩下自己的声音。“这下子,可以放心了,既然把他送走了,家里不会有事了,家人不用再受到伤害,真好,”我咯咯地笑。
从梦中醒过来,天也亮了,我睁开朦胧的双眼,伸了伸懒腰,打一长哈欠,揉揉眼,使自己提起精神来。
看着昨天包扎的脚,下床,小心地走几步,痛感全无,太好了,今天能上班了,为了不影响工作形象,我拆开纱布,观察伤口,还是有点肿,尚未完全治愈,还好不是那么明显,不仔细看的话,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那边,父母房间里传出很大的说话声,我推门,没锁,连忙问:“怎么了?”
妈妈说:“老板给我打电话,让我等下回去上班,他说昨天自己很奇怪,感到有种无形的力量控制自己说要辞退我,他明明不是真的想辞掉的,哎!太不可思议了,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妈妈开心,我就安心了,她的脸不见肿了,莫非脸瘫好了?“妈妈。你的脸还痛吗?”
她说不痛,照镜子,摸脸,我没看错,脸瘫奇迹般的消失,她搞不懂一夜之间得了脸瘫,又一夜之间就好了。爸爸让我们不要想太多,好好去上班,妈妈没事了,他自己今天也该回公司了。我猜想,妈妈的脸瘫是那个人制造的假象,只要他走了,假象不解自破就好了,“嗯,一定是这样的。”我对自己点头说。
下班后,我收到许飞发来的信息,他很紧张我的事,我当场自拍一张自己穿工服的照片给他,打字说:“不痛了,好了八九成,无需担心,今天恢复上班,现在下班准备回家。”
他回大大的笑脸,我想象他在那头笑得像个孩子,他人真好,很关心我,很爱我,此刻的我很幸福。随即,点开他分享的定位图,是他家的地址,喊我吃过饭后过来,不急。
我照常下班回家,吃过饭,沐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去。不同的是,这次的地点不是公园,而是他的家,心心念念很久了,他终于邀请我去做客。路上,下意识捏自己的脸蛋,很痛,我不是在做梦,心里想快些见到他。
他家离我家与公园两者都不远,就在公园后面的那栋出租屋里。他住一楼。远看有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门口,是他。
我快步走到他跟前:“等很久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双手插着腰,叼着牙签:“没有,刚吃过饭,出来透透气,你就来了,快进屋。”他拉着我的手,领进屋,随手把牙签扔到垃圾桶。
眼前的屋子仅有一间房间大小,很简陋,东西不多,一张床,一张小叠桌,几张小凳子,以及随处可见摆着些许的生活用品。后面是厨房,角落有厕所,外面的墙上有一根不长的晾衣架,晾满他的衣裤,所有东西挤满这块不大的空间,大部分很陈旧,甚至有的泛黄,即将脱落的痕迹,整个屋子很乱,邋遢,他偏偏不怎么爱整理。
他转过身后倒茶,我接过他的杯,喝了一小口,水不热不冷,温度刚刚好。
坐下的他,看我的表情感觉对环境不太满意,苦笑说:“怎么样?是挺简陋的,何况我一个大男人不爱整理,你不会介意吧!”
我不介意,最多是第一次目睹到如此乱的屋子住着人,着实吓了一跳,平静地说:“没事,男人嘛!不爱整理很正常,我一个女孩子家,也不爱整理,房间乱糟糟的,能够有个住的地方,自己住的舒服就好。”
他又托着腮,作思考状,我从未看过他现在认真的样子,他主动提及昨天的事,“我觉得你家出事,背后说不定是有鬼在捣乱?”
”哦,这件事,我圆满解决了,就像你说的,背后是有鬼。”我得意地说。
他忍不住好奇,追问是怎么做到的?我爽快地说:“很简单,“我把他送走了。他一走,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妈妈的脸瘫全好了,老板让回去上班了。”说着,我特意伸出那只扭伤的脚,指着它,“没什么大碍了。”
他听到一切恢复正常,替我高兴,马上说有个好消息告诉我,就是在我家出事那天,他加薪了。
我恭喜他,让他好好努力,他说会的,还说很想知道我怎样送走的。
我说:”从读技校开始,我经常做一种梦,在梦里,我拉着很多人念几句像经文又像咒语的东西,念过后,他们凭空消失了,有时候,能看到他们坐着莲花走了,想必都去了好地方。”
他直夸赞我厉害,对我说:“第一天认识你的时候,我说过你也有特异功能,我的判断没有错。”
我不明白,他解释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物以类聚’,有相同特征的人会聚到一起,好比我们俩都有特异功能,互相吸引,相识,你不懂的话,理解成一种缘分吧!”
我恍然大悟,摸摸头,“我还以为大家都能做到,想不到是种特异功能,那你说,我这种特异功能是什么?”
“ 不是,我做不到,还有很多人都做不到,你这种特异功能,我认为是梦中度人,是用来助人的。”
我不敢相信,“真的吗?我从小为别人着想,喜欢帮助别人,幻想如果有魔法,想用魔法去帮助大家,今天听你一说,我小时候的心愿,竟然早就实现了。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沉浸在快乐之中,他的问话把我拉回现实,“你记得那几句东西怎么念吗?”
“不记得了,我在梦里是无意间念出来的,速度很快的。”
“ 好吧!不记得不要紧,我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他是怕我想太多,才说这句话,而特异功能的话题也到此为止。
半夜,我做了个梦中梦,醒来看到枕头上方有朵小莲花在转动,伴随一阵很好闻的香味,感觉是昨天走的那个人又回来了,这次他有了小莲花,不见其人。他一直想把我的灵魂拉出体外,有很强的拉力往头顶上拉,幸好他没有成功,听到一声施法术的声音,感应到很强的能量一闪而过,他施完法就走了。之后,我发觉不能用了,念不出那几句东西,想到可能能力被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