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胖喵一九零
记得第一次听到钱钟书的名字是在初中的课本上,第一次拿起《围城》来读,是在初中的图书馆里,可是,那个年纪的我勉强读完第一章,对方鸿渐无感,也就从此没再拿起过这本书。
直到大学时候的一个闲暇的下午,陪着同学在图书馆自习,感觉无所事事,随意翻找经典文学的柜子,这本书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这是我第二次阅读《围城》,而这一次,我读到了第四章,是苏文纨吸引我读到这里。
读完这本书,是第三次拿起的时候,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这一次,我特别心平气和地一口气读完。初次通读《围城》,尚且欠缺鉴赏文学作品的能力,书中许多蕴意极深的句子,颇有意味,感悟良深,读后聊有浅见。
待到完整读完这部经典小说,我才明白了钱钟书先生在序中说这本书是“锱铢积累地写完”的意思,书中那些“琐碎”的生活见闻和经历,以及所有的知识,都是一点一滴地积累而来的,只是,这些“琐碎”,有时候未必有趣。
《围城》是钱钟书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堪称中国现当代长篇小说的经典,文笔精炼成熟,字字珠玑,风格独特,讽刺味十足。琐碎的情节设置贴近生活,文笔出色,同时巧妙运用多种修辞手法,善用比喻,文中多处描写使用了技巧高明的比喻,以物喻人、具象比喻、博喻、暗喻等等,可见先生在对语言和比喻艺术的研究造诣极深,这也是本书成为经典的原因之一。
其二,是钱钟书先生在心理描写方面造诣,《围城》中塑造的人物特征明显,形象立体,性格现实、典型,心理描写逼真、传神,读起来能引起同时代人的共鸣。钱钟书先生想写现代中国某一部分社会、某一类人物,可是,也许是时代的不同,也许是对历史的不熟悉,现在读来,感觉他笔下的这个社会和人物有些消极。
这部小说中的人物都是可爱又可悲的,他们只是一群知识分子,却生活在抗战初期的乱世,生活在一个新旧思想交替和冲击的时代,接受者文化带来的交汇和洗涤,他们有着新思想,也有着旧观念,在家庭、社会和国家面前,这就是这些青年人的群相。
围城,围城,被围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这不过就是一个人类的“围城”困境。
有人说,要先读懂这本书,首先就得在阅读的第一遍感悟出“围城的意义”,而文中人物的命运和对话给了读者一个最显浅的理解。故事以方鸿渐和数位出身和性格完全不同的女性的相遇相知为主线,分为四个单元讲述方鸿渐的社会经历和思想变化。
留洋回国后与老同学苏文纨和其表妹唐晓芙的爱情纠葛,因与官宦小姐苏文纨走进,方鸿渐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闲暇之余无所事事,终日玩乐聚会,把诗吃酒,谈诗论文。这些应酬中真真假假的情谊皆有表露,方心仪苏的表妹唐晓芙,苏自作多情喜欢方,谁也没道破,这种半真半假的情谊,后终全破镜,方鸿渐也由此逃出了第一座“围城”。
与赵辛楣成为好友,是在其后,后在三闾大学共同谋事期间,方鸿渐认识了平凡的孙柔嘉,也认识了更多的学者文士,满口仁义道德的李梅亭,外形木讷、内心龌龊的韩学愈,道貌岸然、老奸巨猾高松年,依附官僚、结党自固的汪处厚,攀龙附凤、浅薄势利的小人的陆子潇、顾尔谦,等等的这些人都形象立体,在大学这个“社会”中,他们使出浑身解术去谋求新的发展,也使得方鸿渐懂得了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职场斗争。实际上,每一位学者文士都是一类人的代表,即使换到现在的社会仍然说得通,职场和生活这座“围城”,直到离开,才算逃离。
结婚无需太伟大的爱情,彼此不讨厌已经够结婚资本了。如方鸿渐和孙柔嘉,他们在离开了三闾大学,返回上海途中结了婚。然而失业带来的额焦虑,婚后家庭亲戚的复杂关系,使得这段婚姻矛盾不断,新家庭的生活难以继续,方和孙终纷纷冲出了这座名为婚姻的“围城”。
方鸿渐后投奔重庆的赵辛楣,再一次走进了另一座“围城”。
毋庸置疑,钱钟书对人的把握,准确来说,他对人性的把握十分精准,且透彻,各人自有各人的天命,“围城”里有形形式式的人,怎样的出身和性格,好似就会有怎样的未来和人生。
比如围城中多数人的代表人物,被动软弱、悠游寡断的方鸿渐,他的感性和自卑注定了他的失败,面对社会残酷的生存和竞争压力,他只感到精神危机,却缺乏与之对抗的力量和信仰,思想的觉悟和身体的行动缺乏一致性,常庸人自扰,寻找合适的依附,终却一事无成,碌碌无为,失去生活的希望。
书中有这么一句话:我们称那位衣着暴露的S小姐为"局部真理",因为真理都是赤裸裸的。
其实正如先生所想表达,或者说是我理解的,围城又何止情感世界,整个世界本质就是一个更大的围城,社会、生活、情感,网路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城,冲破了一个,终会走进另一个,这就是生活的本身,就是赤裸裸的真理,就是软弱人性的本质。
与人相处时,过分亲密和过分疏离都会使人失去安全感和模糊的美感,于世生存时,过分的安稳和过分的动荡都会让人失去满足感、归属感和生活的希望,而当这些基本需求无法得到满足时,人心中的“困兽”便会产生不顾一切冲破“牢笼”的念头,这便是人与围城的关系了。
正如钱钟书先生妻子杨绛女士说的那句话: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