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回家,妈妈把一大包衣服扔在床上。
我说,干嘛。
她说,快试试,哪个不能穿了,我就给人。
我开始一件件套在身上,妈妈坐在沙发上像看电影似的,一会儿叨一句,一会自语:裤子你都能穿,你就是胸变大了,这件橘色的给童童,她应该喜欢。蓝色棉衫给菲儿,她瘦。别的,我看我能套进去吗。我说,妈,你别撑了,衣服该变形了。
我妈瞪我一眼:我年轻时带你上街,别人都说咱俩是姐俩儿。
没错。
我现在自己出门,很多人叫我小姑娘。
我发现一个真理,凡是简单一根筋的姑娘即使结了婚有了小孩子,最美的风景还是她自己的纯真。
啦啦啦啦,我从没忽略过夏天夜晚的星星。我看它们是三秒钟眨一下眼睛,五秒抬一次下巴。
我曾和蓉儿相约,去山坡看云,她看她的,我看我的,仰着头,谁也不说话,渴了喝口水,累了,躺下。风吹起我们淡蓝色的裙子,她的是蔷薇花我的是小荷花。我们一直待到看不到云为止。我说,回家吗?她说,我跟我妈说了今晚去你家睡。我看着她不出声,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慢慢说,你不会也跟你妈说,今晚去我家睡吧。我们两朵花儿,笑颤颤的抱在一起……
亲爱的姑娘。我爱我们的大小姐情怀,爱我们对爱情天真追求。记得蓉儿问我,如果我们同时喜欢上一个男孩怎么办?我想都没想说:我是姐姐,蓉儿妹妹先上。
嘿嘿嘿。
有人说,上段还没结束呢,你俩后来去哪儿啦。
是啊。两个穿着蓝花裙子的姑娘,下了小山坡,买了一个面包,她一半我一半。然后我们去了电影院,看到一半,有两个坏小子坐在我们后面,我拉起蓉儿,快走。我们跑出电影院。下半夜,那时没有24小时的肯德基,也没有其他去处,最后蓉儿说,干脆我们去广秀街那个公园吧,对面就是派出所。我竖起大拇指。
我们像两个流浪的人儿,在公园的长椅上熬到早上五点。然后出来了锻炼身体的老人,我说,现在我们不用怕了,群众的力量无穷大。我俩头靠着头睡着了。
想想,青春都是在遐想、惶恐和期盼中度过。以此纪念一笔。重来一次吗,蓉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