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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0日我的成人礼生日,父亲邀请了上海商界和政界名流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吩咐林家的下人在城内施粥为我积福,烟花在城内燃放了整夜为我庆贺,整个上海城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
清文外出替父亲办事的那天,我站在林家的大门前,送他离开。心中满满的期待和盼望,期待着他能早日归来,与我一同庆祝这个重要的日子。我们曾约定,成人礼之后他的父母将前来林家提亲,这个承诺让我整个晚上都充满了喜悦和幸福。
生日当晚,我身着华丽的礼服,宛如公主般在众人的祝福中翩翩起舞,而我的心却一直在盼着清文归来。
我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我丢下邀请我跳舞的王家公子,急切切地向着门口跑去,希望清文回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我。可是当我跑到门口,我却看到他挽着另外一个女子站在门口,忽然间,左胸膛的深处,泛起一阵阵尖锐的疼痛,我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地按住了胸膛,好像下一秒就要陷入窒息般的昏厥中去。
我感觉到眼里有了酸涩的刺痛,喉咙堵得无法呼吸,我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咽喉里发出一丝自己也听不清楚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问他道“这次去外地是为了何事,你身边的这位是?”
他的神情中透露着些许的不耐烦,这才短短的半月,他竟于我已像陌生人一般疏离“这位是你的妹妹,你父亲让我此次外出就是为了找她的。”
我转过头去看着清文身边的她,皮肤白皙如雪,细腻光滑,眼似明星,双眸中透着一丝灵动的光芒,秀发如瀑布般垂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着实让人怜爱,我满脸狐疑的看着她问道“妹妹?”
林思柔的眼神如清泉般明亮,她微笑着走近我,声音温柔而亲切:“你好,婉儿姐姐,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
她的话音还未落,父亲走了过来,他眼里泛着红晕,满眼疼爱的看着她,然后将她领到众人面前,大声地介绍着“各位,这是我的小女儿林思柔,她一直流落在外多年,我苦苦寻找多年,今日她终于回到我的身边和我团聚,借着婉儿的成人礼我正好向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
林思柔乖巧地站在父亲身边,举止得体,宛如一朵含羞的花朵,而我则默默被众人遗忘,孤独地站在刚才的入口处。我心如刀割,悲伤涌上心头。孤独的感觉像无尽的黑暗,深深地包围着我,让我无法呼吸。
宴会结束后,我带着清文走进花园,希望能与他聊聊。我小心翼翼地问他是否还记得我们的约定,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否定了我,就像从未有过承诺一样。
我用力的攥了攥手,压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带着几分苦涩问他,我问他为何在外耽搁这么多时日,为何没有赶上赶上我的成人礼,可是他没有像往日一样耐心的给我解释,而是怪我不懂事,说他为父亲去寻找林思柔时间仓促,耽误不得,我却像小孩子一样跟他发脾气。
说完他转身离开小花园,留下我一人矗立在原地,我望着头顶绚烂的烟花亮起又熄灭,整个世界陷入的无尽的黑暗。
接下来的日子,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有人恭喜我多了一个妹妹,说父亲好福气有两个好女儿在身边,有些好事之人还特意嘱咐我要照顾好妹妹,可是只有我知道这些祝福和恭喜只不过是为了看我的反应,我昔日在上海城内嚣张跋扈,现在这些人只不过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我的母亲这辈子就育有我一个女儿,父亲一直想多要几个孩子,可是母亲生产我时大出血,差点就丢了性命,自从产下我后就身体日渐衰弱,父亲碍于我祖父的颜面不敢纳姨太太,可是年幼时候我也曾经常见到母亲一个人独自卧床,整日以泪洗面,而我的父亲却陪在其他女人的身边。
林思柔住进了家里,父亲为她安排了靠着他的大房间,那是我曾经一直恳求过但从未得到的地方。
父亲把贴身照顾自己的丫环秀儿给了她,生怕她在家中住的不舒心,秀儿也每日照常去父亲房间回禀林思柔一天的安排。她待秀儿特别好,经常将父亲买给自己的点心,小首饰分给秀儿,没过多久家里的下人都知道了,新来的二小姐性格温和,待人和善,不像刁蛮任性,脾气古怪的大小姐。
这天是母亲的忌日,我在她的房中擦拭着她留下来的的首饰,和往年一样准备擦完后,到中午十分,去祖父家的陵墓里去陪陪母亲。
林思柔自从住进家里鲜少与我有来往,每天也就到点按照父亲的要求去我房里,和我打声招呼,我知道是父亲希望我们姐妹二人早日熟悉,和睦相处。她来到家里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未曾与我有所冲突,虽然她来以后分走了父亲对我的一半宠爱,但是我并没有多么厌恶她。
这日,她来到母亲的房中,照例给我打招呼,我正低头擦着母亲留下来的玉镯,是当年祖母送给母亲的出嫁礼,听祖母说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宝贝,是李家女子的护身符,母亲过世前将它留给了我,希望能保我平安,只是多年来我因思念母亲悲伤过度,担心睹物思人,一直将它还留在母亲的房内,好像她还未离开一样。
林思柔低头给我打招呼“婉儿姐姐好。”,见我未抬头看她,又看着我手中的镯子,温柔的问道“婉儿姐姐,我看到你没在房内,问了下人说你在夫人的房内。”
我没有和她多说,今日是母亲的忌日,当年她过世时,父亲还在外面陪着别的女人,这个女人也许就是林思柔的母亲,叫我怎么去对她和颜悦色。
见我不答话,林思柔靠近看着我擦得镯子,仔细地瞧着,眼里满是天真好奇的说道“这个是镯子真是精美啊,是夫人留下来的吧,我能看看吗”
可是还未等我阻止,她的手就伸了过来,恍惚间只见一声清脆的声音,母亲留下的镯子就这样摔碎静静地的躺在地上。
我一时间惊的失了神,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却听见她满脸掉落着豆大的泪珠,拉住我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道“对不起,婉儿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脑海里忽然像闪过母亲离世时景象,想到她最终一刻还在惦记着父亲是否回家,一瞬间我的悲痛无法言语,无法宣泄,只觉得我的胸口像被用巨大的石轮慢慢地碾压着,碾压着,鲜血淋漓,痛苦不堪,我抬起头满眼猩红地看着她吼道“谁让你碰我母亲的东西的,滚出去。”
我抬起头,看到父亲站外门外,他的脸色阴沉,满脸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