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82年,我的初一

时间是一首无声的诗,流转在岁月的长河里,它像一位神奇的魔术师,悄无声息地改变着世间万物。时间是那样的公平,给予每个人相同的刻度,却又是那样的无情,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十月的清晨六点多,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湿气,以为下雨的,送女儿上学。时间过得真快,她已经读七年级了。我决定走路送她,因为从家到学校最多8分钟。

只是要经过菜市场,人多车多,不然,她上学也不需要我送了。

"妈,注意!脚下泥坑!"哦,原来皮防所往北在修下水道,路基又被挖得一团糟,"没事!这点土怕什么?"我们稍稍绕点道,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

女儿跟我挥身告别,她头扎马尾辫,劲抖抖地去向校园的那霎那,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初一,我也曾上过。我的泥泞的初一。

1

我是1982年九月上的初中一年级。那时我们没有六年级,因为生日在下半年,小学毕业就虚1 3岁了。

我的初一是在离乌金垛三里外的卞堡中学上的。那时的卞堡中学在卞堡村子的最南端,上学时,我得从家住乌金垛的河东的家过老砖桥,经过乌金小学,走到河西的南头,经过一座大桥,到了乌金垛的庄稼地。

沿着庄稼地的田埂,弯弯曲曲,向东向南,到了卞堡的庄稼地需要经过一座狭窄的土坝,然后再往卞堡村里向南走好远。

常常,我们得先熟悉卞堡村的巷子,摸索到离学校最近的道,然后一路小跑直冲向学校。

爸妈常说,我这上学每天要走4趟,每趟有5里路,一天得走十几里路。

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可小时候不这样想,因为有学上就不错了。

小三子不就上几周不上了嘛,才十三四岁的孩子,不上学只能帮父母到地里干活。

可那时,在我眼里一年四季更替着,田间的景色不停地变化,美丽极了。我也喜欢学校朗朗的书声,老师们遒劲有力的板书,令我神往。

春学期去上年,土路都结冰,踩在上面硬绑绑的,虽然田埂路窄,但也不会摔跤,麦苗经过严冬,长得像蜈蚣草,瘫在田里,有时,还会被顽皮的男生走路没正经样子,猛地踩上一脚,也不会被踩死。

蚕豆叶子是绿里透枯,严冬里差点没被冻死,我们三三两两走在田间小路去上学,没什么好淘气,就聊天,唱歌,有时也打闹着玩,不过,我倒是喜欢背书,无论多长的课文,中午回家吃饭,读一遍,背一遍,吃完饭回家上学,又读一遍,就背上了。不管多少单词,都在来去的路上背上,到学校就剩下书面作业了。但在田埂路上,稍不留神就会滑倒。要是有一双跟脚的运动鞋就好了。

天气渐暖,田间又是一番景象。我们走的田间小路不见了,因为油菜突然长得好高,我们几个黑脑袋在菜花间行走,几个不好好走路的男生常常毁掉几株倒下来的油菜秆,碎了一田埂的菜花,还嘻嘻地笑。

我们几个女生有时绕道而行,从麦地周边走,那棵棵芒穗,看花了我们的眼,有时会偷偷地折一颗下来,看看里面的麦浆有多少,尝一口,清甜清甜的。

不知不觉,麦儿黄了,布谷鸟"阿公阿婆,割麦插禾"的叫声,走出课堂就能听到。要放忙假了。有些同学直接提出去帮老师家摘豆子,割菜籽,可我不行,我上四年级时,妈妈就瘫痪在床了,我要照顾好妈妈,倒倒尿盆,再洗刷干净,这就成了我中午回来必完成的作业。当时,有时候放学回来,我也会躺在妈妈身边休息一会,让妈妈惯一下我,妈妈搂着我的力量使我精力充沛,高高兴兴地去上学了。

赶上插秧的时候,上下学最有趣。上学时时间紧,不敢多看阿姨婶婶们那么多人一块田一块田的插秧,有几个淘气的男生趁大人不注意,抛一把颗秧苗,使劲一甩,泥水溅得阿姨婶婶们一屁股,没少挨骂,他们才不怕,在小小田埂上飞快地跑,滑倒了一身泥,也不怕,继续往学校飞奔。

下午放学回来,插秧的还没收工,我们几个女生会在她们后面歪歪扭扭学着插几行,然后上田埂走了,她们猜不到是谁帮她们插的,笑着慢慢地直起腰来。腰们得到稍微的放松。

我最喜欢秋天的田野。不知道暑假一结束禾苗怎么长成水稻的,好像只要有水就长,然后一天天看它们扬花,抽穗,最后饱满地谦卑地低下头来,我喜欢看见稻谷,有同学还被爸妈取名叫见稻,可见农人对稻谷的依赖,民以食为天。一片片金黄的稻田,映照着庄稼人幸福的脸庞。我常常停下脚步,把这美丽的丰收景象刻记到脑海深处。

我还喜欢棉花地。棉花地最忙人,从开坑放苗,到薅草,打药,才见棉桃子。棉桃子长得比白果大点时,是可以吃的,我们偷偷吃过,甜呢,但不敢多吃,怕中毒,也怕影响棉花的收成。

上学的路上看见棉花开得白白的,放学时,棉花就都不见了,只看见黑黑的棉花秸杆。阿姨婶婶们又是一天的辛劳。

记得小时候写作文就爱写:秋天到,秋天到,大豆粒粒饱,高粱(其实我们家乡不怎么长)涨红了脸,稻子笑弯了腰。棉花开花时的景象非常美丽,一片棉田中,星星点点的白色花朵装饰着广阔的田地,给人一种浩荡之感。远望去,一片白茫茫,像给大地铺上了白色的被子。棉花的颜色是雪一样洁白,像一个小精灵,一团团、一簇簇的,像一个个大花球,漂亮极了。










可稻子收割完毕,棉花归仓,开始种麦子时,地里就显得很荒凉,我们上学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于是,我们谈笑疯闹又开始,笑声又满了弯弯曲曲的泥泞的田间小道。

最烦人的是下雨天上下学,一开始同学之间不熟悉,我们就找烧饼店买两个烧饼当午饭,省得来去冒雨走十里地。后来,半学期下来,认识了不少同学,徐春英,景小兰都给我们带过饭,后来渐渐融洽了,不下雨也会到同学家蹭饭。丁粉香爸爸有肉案子,她家的饭菜好好吃,我在卞堡上了两年初中,就在春英家隔三岔五吃了两年的中饭。春英妈妈人好,一脸纯真热情的笑脸,至今刻在我的记忆深处。

2

提到老师,就不敢多说了,初一语文老师是徐校长,英语是许校长教,数学是戴老师教,当然都是后来当了校长的。师资力量绝对雄厚。

徐校长还兼教了一阵子英语,我有个英语学得好的二姐,我学什么都回来向二姐汇报,也顺便讨教一二。写作文更是二姐最爱,她的作文开头,总是让人惊诧。

记得国庆节前放假,老师布置了歌颂祖国,热爱祖国的作文,我还不知道中秋也在近几天。二姐告诉我,可以这样开头,正当全国人民张灯结彩为祖国母亲庆生时,又迎来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这样我们的作文就又多了一个团圆的话题。记得那篇作文惊艳到了老师,在班上读了,徐校长还拿到另一班去读,那时,老师的认可激起我的文思,发誓,我要一辈子写下去。殊不知,我的作文可是有高人指点的哦。

初一期中考试我的总分全年级(两个班)第一,二姐破例帮我梳了个独辫子,高高地扎在头顶上,还用粉色丝绸做了一朵花塞在皮圈里,算是给我最好的庆祝与奖励。想象一下,那样子一定好好看。

二姐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我若能保住第一,独辫子戴花的发型就长保留。

可不久,我又梳成了两只羊角辫。

初一初二都是在卞堡中学上的。初三就到了陶庄镇上去上学了。

初中的生活留下了些许的痛苦与快乐的记忆,痛苦是短暂的,快乐是永久的,这是我一直坚信的。也许在我的初一生活里,初中生活是个神秘的面纱,总想掀起它真正的面目,看看里面的惊喜;也许这样一来才会令自己更加记得和回味初中的生活了。

我的初一,我的泥泞的初一,我的1982年。

3

如今在兴化陪读,我使出浑身解数,与女儿一起学习,探讨,争执,然后等她向老师请教回来再给我答复。

常常她去上学了,我在校整理笔记,预习了全初一的英语,可数学呢,有待共同进步。





英语是我的最爱,小时候我觉得英语是甜的,将来它会成为我的饭碗,成就来的未来生活,这一切,果然应验。

生活虽然清贫,都充满期待。我无法写女儿进校后的情形,也许真让我重新上初一,我也不会执笔写未来了,因为时间过得太快,一晃就是一个年代。

时间的脚步永不停歇,它催促着我们不断前行。让我们珍惜时间,把握当下,用有限的时间去创造无限的可能。让我们成为时间的主人,让我们用心感受时间的律动,用行动诠释时间的价值。时间如白驹过隙,让我们在时间的长河中留下属于自己的璀璨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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