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按Spotify推薦慣例選出的三十首,是頗具針對性,有特定目標對象的:年剛過四十,男性,北京人,米國讀的中學,愛讀英語文學,曾經也是金屬少年,身上還帶有搖滾青年的餘味。
Playlist的標題Bruce’s Metal,想要往“金屬”的意念上靠,但選出的無一金屬樂,是我自作主張的堅持,要來點不一樣的。委託人的英文名Bruce,讀音容易被誤聽成blues,又是metal,這裡面就得有些文章了。
撇開那些沒勁的不提,我想我們對喜愛的金屬樂能有的共識是,它們都是充滿力量的,或是我所認為,所有好的音樂都該是充滿能量的。而對這股能量或力量的感受,或許有人會說見仁見智,但我覺得並不盡然,因為如果事情總都難有一個相對客觀的標準的話,那就太沒意思了。不過當然,可以說這個推薦依據的是我的標準,最重要的還是希望對方能夠喜歡,或至少能騷到些癢處。
就當成是假想自己若要推薦音樂給喜歡Metallica的朋友聽,卻不選擇金屬樂的話,會是怎樣的曲子呢?我很快大致有了方向,選定幾個類型,可能也有點任意而為吧。
首先是WHENISEEYOUISEEMYSELF,這似乎有點模稜兩可在叫板的意思,但只是巧合,單拿出來說純是因為樂風,巨大吉他音像的演奏(應該是不少吉他手樂意的事),簡單的和弦編排,氣質上感覺更接近北美白人金屬樂的草原風格(可我不確定,這樂隊的資料網上竟找不到)。
緊接著的是The National,主唱Matt Berninger有些雅痞的詩人氣質,含糊不清的咬字和有氣無力的反高潮唸唱(在現場感受更是明顯),鬆軟但渾厚的菸酒嗓音,寧可低八度的唱法永保深情。負責編曲的Dessner兩兄弟吉他演奏細膩,巧妙收放,整體淡化了流行樂的印象。
再搭以冷冽卻音場飽滿的Techno/IDM穿插其間,包括有近來喜歡的Rival Consoles(倫敦)、Nuage(聖彼得堡)與ASC(原英國,現居聖地牙哥),充當情緒轉換的橋段。
延續Matt Berninger的頹廢意象,加入一曲與我們共同長大的Radiohead,最新專輯中的Desert Island Discs,讓詩意的裝逼樂感再往上拔升一階。隨後連續擺放三曲來自以紅酒產地Meursault命名的蘇格蘭民謠團體,也出於大約相似的理由,還因為我知道Bruce是愛聽人聲詠嘆的。
說起人聲,同樣容易令我們握拳皺眉、搖頭晃腦的說唱樂,也大膽地選入了幾首表現更直接而具衝擊力的,有Allan Rayman(多倫多)和God Colony(倫敦),都是近一陣子的新發現。
上述選曲算是Bruce's Metal的基調,再稍作展開,老咖Jimi Hendrix扣人心弦的吉他演奏,與David Bowie華麗愛現的戲劇性張力,也融入其中。曲目另有幾味調劑,如愛爾蘭美女Lisa Hannigan的虔誠祈禱,或早期的紐奧良之聲Louis Armstrong。此外最近在英倫正火,聽來會讓人聯想到Depeche Mode、Interpol一脈的The Horrors(英國埃塞克斯),以及顯然又是位怪妹的Kelly Lee Owens(威爾斯)所帶來的女聲電音。
僅三十曲之間跨越的風格或有些寬泛,而如過去所說,一為了未來延展留下伏筆,二者,還如調酒一般,可任意“隨機播放”,在相同的曲目內或能增添些許樂趣。然而,Bruce’s Metal往後是死是活,還得看Bruce喜歡不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