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记萧红及《呼兰河传》

      了解了萧红,对于她的才华,我很敬佩,但对于她本人,更多的是深深的怜悯、同情、怜惜。看完她的故事,以及她的旷世之作《呼兰河传》,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为她觉得可怜,也为那个时代的老百姓们觉得悲哀。遥望远方,山水朦胧,雾霭沉沉,思绪也随指尖蔓延。

      萧红一生颠沛流离,一生都在逃亡。9岁生母感染霍乱死去,后来受尽后母的嫌弃与冷眼,以及父亲对她的专制蛮横。她唯一最爱的,就是她的祖父。而《呼兰河传》这部小说中,也充满着短暂童年生活的美丽回忆,以及对祖父无比的怀念。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受尽压迫,再是因为她天性的反叛。16岁的她为了读书就以绝世相逼父母,此事和她出头游行参加反帝反封建运动闹得满城风雨。

        19岁的她在父亲的安排下与汪恩甲订婚。汪恩甲个子很高,仪表堂堂,萧红原先对她是心仪的,或许是后来的了解,她认为这只是一个庸俗、烟瘾极大的大家子弟。那时她已经怀了她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她抛弃了汪,和她的远房表哥陆哲舜在一起了,陆此时已经有了家室,但他也疯狂地爱上了萧红,这或许是命中注定有但不该有的缘分。为了和陆一起去北平读书,她假装和汪结婚,于是又逃了婚,骗走了一笔嫁妆钱,不计后果地和陆去了北平。只是她把陆当做救命稻草,而陆“太软弱”,或许是受不了天寒地冻、缺衣断食的生活,终于他向金钱和现实低头,抛弃了已经有他孩子的萧红。

        萧红此时怀着他的孩子,无家可归。然而汪恩甲心里还是有她的。虽然萧红逃婚的事情在她的家又闹得沸沸扬扬,但汪还是对别人说是他自己取消的婚姻,是他成全他们俩的。最后走投无路为了生存的萧红精神萎靡、抽烟严重。或许,她感觉自己一路对抗家庭吃了太多苦头,却一无所获,甚至连生存都堪忧,只能再度委身于汪恩甲,她不禁心灰意冷。在和汪在一起的半年多里,他们住旅馆,一起欠下了400多元的食宿费,老板屡屡逼债,但汪恩甲却逃走了,抛弃了即将生子的萧红。

        最终,当两个没有独立经济收入的人真正被生活所迫时,最初的那点情分,也被现实击碎、一点点磨灭殆尽。或许汪恩甲也渐渐明白,萧红仅仅是利用他实现自己的读书梦,甚至依附他生存而已,而她的任性和反复,又曾经那么让他和家人难堪。

        因为欠下400元债,东兴顺旅馆食宿费四百余元,老板威胁要把萧红卖到窑子里。无奈之下,萧红向《国际协报》文艺副刊主编裴馨园发信求助。1932年7月,萧军受裴馨园之托到东兴顺旅馆看望萧红,二人相见恨晚,干柴烈火般地陷入热恋。这段感情,或许是真的让萧红刻骨铭心,她为了萧军,送走了她和她表哥陆哲舜的孩子,她要全心的爱萧军。萧军犹如一个英雄,解救萧红于水深火热之中,在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机,萧红的文学创作逐渐走向巅峰。生完小孩出院后,萧红与萧军开始了一段捉襟见肘却又幸福的生活。在萧军的鼓励下,萧红迎来了自己的创作黄金期。两人从哈尔滨经青岛,辗转到了上海,得到鲁迅先生的赏识和推荐,作品得以更多出版,两人的经济情况也随之改善。

      然而,两位作家的感情反倒出现了裂痕。萧红发现,萧军大男子主义极其严重,他性格粗暴、情感泛滥,多次出轨别的女人。萧红痛苦不堪,她曾经离家出走,有过短暂的失踪,更曾远渡日本疗心伤,但最终还是割舍不下对萧军的感情,每次都回到了他的身边。1938年,萧军坚持要参加游击队革命,萧红则只想好好写作。这个分歧成了结束两人感情的导火索,萧红向萧军提出分手,结束了这段长达6年的既爱且痛的感情。尽管,当时萧红已经怀有身孕。

        萧红对萧军,从相识之初,便有着极大的依赖。在她的潜意识里,萧军是从天而降的英雄,是来抚慰她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灵的。她想要的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密不透风的爱。以至于到上海后,两人同屋分床而眠,萧红半夜都要哭醒,她是觉得两人离得太远了。

      而对于萧红,萧军曾经这么说:“她单纯、淳厚、倔犟,有才能,我爱她,但她不是妻子,尤其不是我的。”

      萧军可谓是萧红动情最深的一根稻草,毕竟,他曾给了她生命和灵魂的救赎,让她重新活了过来。只是,刚开始爱得惊天动地,海誓山盟的爱情,最后还是以分离而惨淡的收场。

      在与萧军分手后,萧红与端木蕻良走得很近。端木蕻良曾是萧红和萧军共同的朋友,跟一介武夫的萧军不同,端木温柔细腻,他对萧红的文学才情相当欣赏,让萧红找回了久违的自尊,更让萧红孤寂柔弱的心灵,时时得以慰藉。后来,端木给与了萧红一生唯一一次的婚礼。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诚意,就是娶了她,给她一场婚礼一个正式名分。端木扛着舆论压力,娶了萧红,至少从这一点说,他便是一个有担当的人。萧红也说,她对端木蕻良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我只想过正常的老百姓式的夫妻生活。没有争吵、没有打闹、没有不忠、没有讥笑,有的只是互相谅解、爱护。她得到了,此时的她经历了太多波折和失望,只想过简单、安宁的日子。

        几个月后,萧红产下一个婴儿,但是不几日,她声称婴儿患上疾病夭折了。这个婴儿,是萧军的。但萧军人不知何处。

        1940年,萧红与端木蕻良同抵香港,在港期间,她先后完成了中篇小说《马伯乐》和著名长篇小说《呼兰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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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不久,太平洋战争爆发,萧红因肺结核病住进了医院,因为医生误诊,她病情恶化,于1942年,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享年31岁。我想,是老天爷看萧红太可怜,受尽人世的折磨,她脱离了家族、被做人质、失去孩子、贫穷、战乱、情变、疾病,这些人世间最痛苦的经历,她一个都没能躲过。是啊,得多么强大的人,才能承受的住这些灾难啊。或许,她的早逝,对于她也是一种解脱,她终于可以获得宁静,对于她这反叛又不安的灵魂来说,死亡也就是一种无梦的安稳的睡眠,她终于可以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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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河传》里,萧红用她所特有的儿童化视角,为我们讲述小城里各色人物的生活。这本书里,最让她喜爱的觉得快乐的,便是她祖父的后园,其中,我最喜欢这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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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自由的气息迎面扑来。或许是她太渴望自由了吧!或许,她是追寻自我,追逐梦想的飞鸟!她解放自己是没错的,只是在现实里,根本行不通,她了解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或许,她也是为了生存,只能去依附男人,只是,你一次次地伤己伤人,最终把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拖向深渊,最后被黑暗无情地吞噬!徒留下世人的评价和叹息!思想俗套的人可能会评判你这一切都是你的咎由自取,不作死就不会死。但若真正明智的人,知道你到底是处于怎样的境界才会做出这样那样的选择!萧红,我为你悲叹!现实的世界里,你的行为难以有人理解,多的是人们站在道德最高点对你无情的责骂与不理解,你一个弱小的女子,何以能承受!当今21世纪的中国都不能容忍,更何况你们那时的封建社会呢?所以,你死了,便也获得了自由,获得了解放!如果当时的你继续生存着,或许你还会为中国文学贡献出力量,但按你的性格,你在人间又得多受多少精神和身体的磨难呢?

        《呼兰河传》里,小城里的人们,面对大泥坑得过且过,多少活生生的鸡鸭鱼肉不小心掉进泥坑,人们都不管,没有人想到要去修复这个泥坑,只是坐享其成,抢着去捡被泥坑淹死的野兽在家里煮了吃,哪怕有牛马、人掉在里面了,也没有人想着去解决问题!小城里的精神生活——跳大神,更反映出人们的无知、愚昧!同时,正是因为他们的封建、迷信、偏见、愚蠢、无知,将一个生龙活虎的女人——团圆媳妇,生生地折磨致死!这是那个时代的人的不幸!这样被折磨死的女还有很多,萧红只是展现其中的一角。不幸的人还有很多,比如有二伯,他应该是被外国人侵略的,见过了刀光火影,精神上也受到极大的恐吓和创伤,苟活于人世间。以及冯歪嘴子,他后来有了个女人,女人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在生第二个孩子后去世,就他一个人抚养这两个幼小的婴儿。。。在这贫穷的年代,又该是何等的辛苦呢。从而想到如今我们的年代,与之相比,确实还是进步了太多,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幸福,这也得益于我们思想的解放,科技的进步!

        萧红的一生是历经磨难的一生,但她对呼兰河是很有感情的,特别是怀念她的祖父,所以后来遇见鲁迅先生,应该也是带有对祖父的思念吧。这本书里,萧红的语言是诗意的,观察刻画是仔细的,充满了她对底层百姓生存本身困境的深层原因地探求。这种探求,不是立于顶端地俯视,而是对故乡愚昧、卑琐的人们的包容,或悲悯。

        无论如何,生命是短暂的,我们每个人都向往爱,都希望获得幸福。而这幸福,也应该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没有面包,哪里来的爱情?贫贱夫妻百事哀,最重要的,是过好现实的生活,好好爱惜自己!在怎样的时代,如果凭自己的力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说如果你得到的这样东西会让你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亦或是让周围的人也跟着你痛苦的话,你何不静下心来想想,这是值得的吗,这是理智的吗?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待心中的理想,我们需要有一颗赤子之心,但前提条件是,必须先承担起现实的责任!再去追寻你要的爱情,你要的自由,你要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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