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女孩子似乎还没有那么难追。我身边脱单的朋友比比皆是，单身反而还有点不自然。有些人这周还看见他和班上的女孩儿吃饭，下周就看见他和隔壁的班花亲嘴。
那时候男生之间有一个神秘的传说，说是只要集齐七个女朋友就可以召唤神龙满足你的一个愿望。然后我就问当时谈过六个女朋友的大师兄：“你的梦想是什么？”
大师兄对我不屑的一笑：“我的梦想是让我的基因洒遍全世界！”
听后我不得不暗自佩服，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生物课代表和我这种学渣就是不一样。
可是直到我们毕业，大师兄也没有找到第七个女朋友，我们都问他怎么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戒了。”
01
之后我们和大师兄的联系慢慢的变少，随着年级的升高，从高一到高三，每一天我都可以看到今天那个女生给他的男友送个早饭，明天那个男生因为女友的分手而死去活来，今天可以用小拳拳捶你胸口，明天就可以以性骚扰的名义打得想要复合的男生夹着尾巴走人。
但是无论怎么说，让我这个单身狗比较欣慰的一点是：谈恋爱的人越来越少了。我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按道理来说，随着年龄的增大，第二性特征的成熟以及大量的可以单独相处的机会，身边配对的人应该越来越多才是，而不是到现在谈个恋爱都可以当做珍稀动物来围观。
我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就又跑回去问了当初的那个大师兄，问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在上大学以后就找了女朋友了。
他说没有，早就戒了。我问他，你不是说曾经想要把自己的基因洒遍全世界的吗？失去了梦想的人和一只咸鱼有什么区别？
他白了我一眼，你知道现在的女生有多难追吗？
我说，我又没追过。
他叹了口气，给我说起了他的故事。
02
在大师兄还在上初中的时候，追个女生很简单，颜值高就可以秒杀一切。虽然也不绝对，但是颜值也确实可以算是你是否能追到女生的决定性因素。或许你还会弹琴，或许你还会跳舞，但还是没有一张可以颠媚众生的脸来的实在。
不巧的是，大师兄颜值确实不错，这让他踏入情路的门槛比我们低了不少。
大师兄说刚开始的时候，恋爱很简单，两个相爱的人你对我好我对你好就可以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做错了，她也不会藏着掖着，一般都会直接说出来。那时候吵架的次数虽多，但是对感情却没有多大的影响。
那真是一个黄金时代。我说恨你，是真的恨你，我说爱你，是真的爱你。
到了第三、四任，事情就开始起了变化。大师兄每个月最头疼的日子就是女生来月经的那几天。在那几天大师兄每天都会被问一个经典的问题：“我来大姨妈了，不舒服。”
大师兄的回答也十分经典：“多喝热水。”
次数多了，女朋友就开始埋怨大师兄不爱她。大师兄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问她，她也不说，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根大师兄怄气。
后来在她闺蜜的指点下，大师兄才明白他应该赶快心急火燎的给她找止痛药（话说这玩意这么吃真的好么），他应该温柔的揉着她的肚子哼一首小曲，他应该立刻端茶送水最好再带一包红枣，他应该...。总之他应该的地方太多了，但是大师兄偏偏只做了一条最不应该的“多喝热水”。
大师兄这下是完全明白了，这女孩子就是在作，她就是想让大师兄变着法证明他爱她。大师兄谈恋爱这么久，还从来没受过这种气，几次过后就分了。
后来的几任也是如此，并且情况越来越严重，花样也越来越多，他慢慢的开始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听到这里，我问他：“这就是你放弃梦想的原因吗？”
“原因之一吧，其实还有一个：追女生的成本越来越高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是学渣，你说明白点。”
大师兄一时语塞，好像找不到什么确切的字眼，想了半天他又给我举了一个例子。
03
那时候大师兄正在追一个女孩子。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追到了她，为了这个女孩他甚至放弃了一些东西，一些曾经他不愿意舍弃的东西。
现在不是常说要把女孩当公主一样养吗？他就是这样，好吃好喝供着，每天一句早安一句晚安。大师兄为她忍痛和自己的伊利丹说了再见，当有女孩子约他出去，大师兄也会谨慎的保持距离。女孩喜欢吃西点，为了满足她多样的爱好，大大师兄从网上翻遍了教程，逼着我吃了不少的黑暗料理，只为能让她溢出满足的微笑。
那时候别人碰到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变了。”
在他们的印象中，大师兄变得不再像以前的那个大师兄了。以前那个时而逗逼，时而傻笑，时而和他们喝酒撸串的大师兄死了，他们也再也不开黄黄的笑话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具有绅士风度，既上得了厅堂又下得了厨房的男人。
“他们都觉得很不错。”大师兄苦笑了一声，“但是那时候我太疲惫了。”
“为什么？”
“我感觉自己就像戴上了一幅万能面具，除了我自己，我可以成为任何人。”
那是一个初冬，冷风吹过街头的时节，她依偎在我的胳膊上。透过粗花呢厚厚的质地，大师兄甚至可以感受到女孩的呼吸。大师兄和女孩穿的都是胶底鞋，几乎听不见两人的脚步声，只有踩上路面上硕大的法国梧桐落叶的时候，才会发出“嚓嚓”的干燥声。而一听见这种声响，大师兄便可怜起女孩来。她所希求的并非是大师兄的臂，而是某人的臂，她所希求的并非是大师兄的体温，而是某人的体温。
我只能是我，大师兄心想。
那段时间过后不久，在一个飘着雪的夜晚，大师兄分手了。
“后来我又渐渐明白，如果仅仅靠追，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终于把自己改造成了姑娘所想的那个人。我变成了一个最完美的陌生人，这种感觉让我疲惫不堪。”
“所以这才是最终的原因吗？”
“不是。”大师兄又张了张口，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力的想从他的口中出来，但是又有一层看不见的膜把他死死地禁锢在了口中。
他最终放弃了徒劳的挣扎，用了一段很久很久以前在电视上我们看到的话：“我希望能遇到这样一个人：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为她写一封情书，但是从我拿起笔准备描写她的细节开始，我却总是忍不住走神，那一下午我情话没有写几个，但是却真真切切的想了她九十分钟。”
我望着他说：“你这个故事并不好，开头不好，结尾也不好，感觉就像一个糟糕透顶了的故事。我本以为你会说出像——哪里会有人不向往爱情，只不过是不喜欢失望罢了——这之类的话，但是你的理由居然如此的丧气，丧气到我都难为情把它写下来。”
大师兄瞥了我一样：“看起来像是给你造成麻烦了。”接着他把早已熄灭的烟蒂一丢，“是你叫我说的，我可没求你把它写下来。”
大师兄顿了顿又说道：“这才是最现实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电影中的滔天大浪，也没有小说中的生离死别。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分开了就是分开了，我们也无法开上帝视角去了解对方内心的想法。你以为我能了解所有人，然后给你说一个深刻的道理。但我告诉你，我办不到。”
“我无法告诉你为什么现在的女孩子越来越难追，我也不想把这种想法灌输给你，我只是说出了我的故事，说出了我的看法。”
我被呛得好半天才接上话：“但是你知道的，当你的故事写出来的那一刻，他就不属于你了。”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完—
2017.3.5
后记：
诚如文中的我所说，这个故事很糟糕。具体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我也不甚了解，我只不过是把大师兄所说的记录下来罢了。
撇开这个不谈，我下次写点有意思的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