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别离”这终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任何人都不能逃脱。“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相见时难别亦难”……无论是“小别”还是“永别”,总是带给人无限的愁苦,兴许只是愁苦的程度不同罢了。
我活到现如今,走了很多的地方,经历了很多的人事,自然也就多了别离。于我,每一次别离都难受至极,有的甚至肝肠寸断。然而,最深的却是那三次。
我大学刚毕业,工作也已落实,在重庆主城区的一所中学当老师。父母不放心,特地从老家来看我,玩了两天之后,终究是要回家的。我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阴天,重庆的天空异常的死寂,不经意的给人悲伤之感。我坐公交送他们到菜园坝赶车,一路上妈妈老是对我嘱咐过不停,而我只是默默的点头。后来,当望着他们坐上回家的长途汽车离开时,我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离开父母的痛。望着他们远去,看着周围四处的高墙,突然间觉得这个城市真的很陌生,那一种孤独寂寞害怕,我现在回忆起都能感觉到。别离,带给了我成长。
经过自己的努力,我如愿的在重庆结婚安家。然而,妻子却把工作考到了荣昌区,孩子出生后,问题仍然没有解决,这就让我们不得不成为周末夫妻,而且孩子也得每周奔跑。记得那段时间,每周星期五的下午,我都是早早的下班回家,想看到妻子和孩子。而最难受的却是星期一的早上,因为早早的妻子就要带着孩子奔赴100公里去上班。特别是冬天的早上,外面还是乌黑一片,孩子蜷缩在妻子的怀里,显得极不情愿。每此时,我都异常心痛,心中暗暗发誓,要早点改变这种状态。别离,让我明白了责任。
与前两次别离相比,第三次更是让我肝肠寸断,因为这一次是永别。那是2016年的除夕夜,这本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然而我家却因为父亲得食管癌只能在医院度过,却不曾想到这一夜竟成了我与父亲别离的日子。晚上10点多,睡在病床上的父亲突然咳嗽了几声,而且有些许的血丝,我很是着急,连忙叫来了医生。医生也别无他法,只有给父亲注射镇定剂,让他安睡。我随即给姐姐和姐夫打电话,叫他们快过来。他们赶到后,父亲的咳嗽似乎缓解了不少,也不怎么见血丝了。于是,姐姐和姐夫又回家了。他们走后,我极力说给父亲打一盆水来泡个脚,可父亲怎么都不情愿,说不用了(现在想想,我真是后悔)。又过了一会儿,父亲说要上厕所,以前都是我们搀扶他去,可这一次,他也不要我们搀扶,要自己去。这之后,他就在床上安静的睡下了。晚12点,外面的烟花火炮直放,异常的热闹,年味十足。而病房里的,我、母亲、父亲异常的安静。突然,父亲一个咳嗽,大吐血了,我知道,父亲要和我别离了。因为医生曾经给我说过,大动脉破了,是没有办法的。父亲的离别到是很快。也许这样他也能少受些痛苦吧!在这之前,他老是对医生说:生与死都无所谓,只要能少些痛苦就好。父亲从发现食管癌到去世仅仅3个月的时间,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别离,让我更加珍惜现在。
也许空间上的别离,很多时候不可避免,那就让我们多一些心灵上的相守,让心灵不别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