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春节又将到来,年近了,心也飞回家乡去了,飞到父母亲的身边,更想家了。但因工作特殊,今年又不能陪父母过年,但年后,我定会回去看父母和亲人。
此刻的我耳边又响起爷爷说的话:“小孩盼过年,大人盼插田。”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对于我们小孩子来说,只有过年了,才有比平时吃的、玩的、穿的更优越些。
但物质生活丰富的今天,年味渐淡的时代,对现在的过年我再也没有儿时的期盼,已经淡然了。
在我心里想的是那些远去的年,想的是年少时度过一个个快乐温馨的年。怀念爷爷奶奶给我的压岁钱,带我到亲戚家去拜年。想念过年时,父母给我添置的新衣裳。
年是一种民俗,一种文化,它是几千年民族文化传统的积淀。在我的家乡,过年的习俗是一整套的,一进腊月,各家就开始忙活起来,初八吃腊八粥,腊月二十四过小年,准备三荤三素小菜送灶王爷上天,到玉皇大帝面前“上天言好事,下降保平安。”
年三十,讲究就更多了,贴春联、贴门神,贴年画,贴窗花,祭祖宗,祭天地,祭神灵。正月里,开始走亲戚去拜年,一直到正月十五过完元宵节,闹完花灯,年才算过完。
放鞭炮、穿新衣、收压岁钱,是年少时过年最快乐的事。
对于儿时过年印象最深的就是,每年的大年初二跟着奶奶去拜年。
在我家乡习俗,正月初二这天出嫁的女儿必须带着孩子和丈夫回娘家给父母、兄妹去拜年。
因为我外公、外婆家离我家几百公里,七十年代交通不便,我母亲无论乘车还是轮船,都是晕车船的。
在我记忆中,我母亲从来没有回过娘家去拜年。初二这天,我母亲则在家里招待村庄上来串门的乡亲,带我弟弟和妹妹。我父亲和爷爷喜欢打点小牌,而我则跟着奶奶去她的娘家拜年。
奶奶的父母一生只生育奶奶一人,奶奶的父母收了奶奶叔叔家的儿子为过继儿子,奶奶的父母过世后,舅爷爷就是奶奶唯一的亲人。
拜年,对于那时小小的我来说还有一份快乐,那就是可以收到舅奶奶给我的压岁钱,我又可以用压岁钱跑到新华书店给自己买小人书。
年初二的早晨,我穿上初一早晨穿过的,一身新衣服和新鞋子,跟着奶奶去住在县城的舅爷爷家拜年。
在家吃好早饭,奶奶带上年前买好的糕点,牵着我的一手,乘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去舅爷家里拜年的那些礼节,我已记不清楚,印像深刻地就是和几个比我大几岁的表姑一起去大街小巷地去玩,去的最多的地方,是县城边的长河,因为我喜欢看来来往往的船只,幼小的我就想着,这些小船开到哪里,我能不能乘上去。
我常带着这些问题问我的大表姑,那时的我才上小学一年级,而大表姑已读初中了,懂得很多知识,当我问到长河的水流到哪里,船划到何地。大表姑总是耐心地告诉我,长河里的水连着长江,长江里的水流向大海,船划到该去的地方会靠岸,幼小的我对长江和大海有份神秘的向往,播下了对外面世界好奇的心灵。
对于县城我有一份念旧的情怀,不尽奶奶每年带我去给舅爷爷拜年,因为每年的寒暑假,我都是在舅爷家度过,而县城的大街小巷就是我和几位表姑的乐园。
年少的我,每年的春节都和奶奶去舅爷爷家拜年,吃的玩的应有尽有,拜年让我的童年生活更丰富多彩,留下了一份份美好的回忆。
15岁那年的我,奶奶仙世了,我再也没有去舅爷爷家拜过年,虽然我也曾去看过舅爷爷和舅奶奶,但没有了奶奶,我已找不到儿时那份拜年的欢乐。
后来,舅爷爷和舅奶奶先后离世,他们的子女分散在北京、合肥、安庆。长大的我东奔西走,从此我就与舅爷爷的子女失去了联系。我去年遇见一位在客运站工作的熟人,曾打听过几位表姑信息,但他也不知道她们的住地。
在我心中曾经至亲的舅爷爷一家人,在岁月的流失中已渐行渐远,而童年的时候,奶奶带我去拜年的情景已烙印在心灵深处,每当思绪倒流时,我还能找回儿时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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