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教研室 刘昱 2017.8.10
第一人称的文章往往让人有从述说感转化到代入感的魔力,其原因在我想来也许是“我”字的多次出现造成了大量的心理暗示。
由于阅读过程中“我”只存在于想象中,存在于一本记录“我”所讲述内容的文本中,而并非阅读过程中的真实对象,述说之感会由于缺乏述说的真实活体而在保持真挚之心不设防阅读文本时渐渐进入阅读之境而消失。当阅读渐入佳境心台空明之时,外界的世界消失了,你对读的感知消失了,文字也消失了,你只会感觉到你与循循流动的画面,不断的心理暗示使得我进入了“我”的世界,“我”的不断出现暗示着我就是那个人,我开始在画面中感受到“我”身边的人正在行动着、思考着,我便成“我”了,成了故事的主人,成了那个在调查回访叙说自己记忆的余占鳌、戴凤莲的孙子,豆官的孩子,而不是21世纪的那个我本身。如果你无意识的想象能力较为出众,那么画面将更加真实。
就像你放松身心享受着阅读第三人称的《红楼梦》、《三国演义》时,会有自己在天上看着大观园里间人物的典雅笑闹、风趣生活之感,能遍览诸葛亮六出岐山次次精于算计却总有天时、地利、人和阻挠之态一样,当你放松身心享受着阅读第一人称的《红高粱》时,自己便能站在人群中成为主人公,会成了那个故事中的“我”参与一切。因为文字的艺术进入大脑后会转化为一幅幅图像,文字内容的不断变化构成了一幅幅的画面,当阅读不断进行时,这些画面就像你在翻小人书一样,文字的艺术成了影像,成了动起来的故事;当真正读至空明之境忘却外物,把自己暗示到画面的某一处时,自己便处在某一个位置或看着或亲身参与着一切,如同当今的3D电影和VR技术一样,第三人称的观众看着3D电影中的一切从身边流逝,VR的体验者亲身参与着那一切,与读书入境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时,文章的高度内部真实、毫无断裂之感更容易让人进入迷幻世界难以自拔,画面感与故事的流逝感更加强烈,让我与“我”的界限更加模糊。内部真实不一定是历史的真实,只需要做到内部事情发展的状况符合一般事理规范,有强烈的逻辑关联性,那么内部真实便完成了,这在上一章已经论说过如何看到内部真实,怎么做到内部真实,此次再不赘述。
而当我成了“我”时,我会对身边的亲人过分贬损么?即使父亲是江洋大盗、是大盗窃国者又如何?血浓于水的亲情会让我们视线模糊,我们对他充分的了解会让我们知道这些事的前因后果,知道他们是在那样一种残酷的世界中意气风发、英勇无畏的保全自己与污秽邪恶战斗,我们能理解他、怜悯他、原谅他,因为他就是那样一个在特殊年代、特殊环境下为外界所逼、在那种文化环境下形成的人。而在《红高粱》里,我们就像理解梁山好汉一样,同样也会理解余占鳌为了爱情、在草莽辈出英雄好汉的年代报仇雪恨,杀死花脖子,杀死脏污的单家父子,也会理解我的奶奶作为女儿抛弃那把自己当归属物件的太爷爷,因为我们是以阅读的心态融入文本的。因为这里的历史是莫言写成的,当我们把自己融入文章时甚至会想,他们是历史的先驱,是历史的成功者。如若以律师的职业道德、以法律的角度来审视而非阅读文章时,他们自然是要被判刑的,但以读者来看,他们便只是那样的人,那种从人的角度来展现人性方方面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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