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线无战事》以一战中西面战场为背景,主人公保罗受到沙文主义(极端民族主义)的鼓动,参军入伍,在经历同伴的接连死亡后意识到了战争的残酷,对战争的价值和意义产生了深刻质疑。
作者在18岁时辍学入伍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二十二岁退伍,以第一人称视角写下本书,1933年纳粹公开焚烧其作品并禁止出版。本书中,第一人称的记叙使文章格外生动,回避了廉价的政治表态和肤浅的反战口号。保罗的老师坎托雷克本应是其走向成人世界的介绍人和引路者,可当保罗来到战场,以往的世界观被连天炮火轰成了碎渣,他们自此成了战火中的一代,成了孤立无援的一代——在战场上,一颗干净锃亮的钮扣远比做对一道数学题重要。
可即使这样,保罗仍在活着,青年时光早已远去——很难想象前不久,他的书桌抽屉里还放着他创作的剧本。他在战友濒死时安慰他说能马上回家,在受到班长刁难时和朋友们一起报复,战争带来的袍泽之谊在保罗的心中发芽。半夜和同伴溜到对岸找姑娘,和同伴偷鹅烤着吃,即使被轰炸也不忘了带上辛苦烙好的土豆饼,在战壕里和同伴玩牌,这似乎是战争所能带来最好的东西。
可也只有这些了。
同伴们相继死去,十九岁半的克美里希死于术后并发症。缪勒被近身打了一发照明弹后死去。保罗和一名新兵交谈,仅仅几个小时后他被炮弹炸碎了盆骨。他也曾在战壕里听着一名离战壕远的伤员呻吟一夜后断气。在撤退时,保罗掉了队,在一个弹坑里爬了一天一夜,这期间,一名受伤的俄国人也掉了进来,他一刀桶进对方胸膛,可对方却没有死,尚未麻木的保罗听着对方的呻吟,试图救他,但对方还是死了。保罗在对方衣袋里翻出他和家人的照片——在上战场前,对方只是个农民。同伴们无可奈何,战争意味着杀人,没有人能改变。可人不是工具,同理心和求生欲相互撕扯,最终只留下了一地灰烬。袍泽的接连死亡,在停战报道上只有一句“西线无战事”。
战争的残酷从来不是文人笔下的些许文字,而是映射在每一个参与者身上。人们似乎都在关注发动战争的极端者们,却往往忽略了战争切实参与者,被炮火粉碎的那一代人——即使他们从炮火中幸存。战后重建不仅要谨防极端者复辟,更要帮助这一代人找回原来那个“我”。可苦难从不结束,二十年后,纳粹向这个世界重新露出爪牙。人被时间洪流裹着往前走,是很难有时间回忆过去的,可过去一直都在。在狂热消退后,回头望去,军营草地上的虞美人早已枯萎,留下的是满目疮痍和一地记忆余烬。
wish world pe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