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城外乱民如堵。
太守府中,一名中年文士手执酒杯,摇头微微诵道:有勇……而无义。
“主公!”说话的是一名武将,形容威猛,只是缺了一只手。此人便是武安国,青州排得上号的猛将,擅使铁锤,三年前在虎牢关大战天下无双的吕布,支撑了十多回合,被砍断手腕,性命却捡回来了。
北海太守孔融,乃孔子二十世代孙,文名重于当世,才学显于幼龄,历来不习戎事,因此调兵遣将都由武安国统管。武安国忠正勤勉,虽然受伤成了残疾,但威信素重,上下将士都服他。
半个月前,黄巾余党围城借粮,为首的是猛将管亥,此人骁勇无比,武安国手腕未断之时,尚有与他一战之力,如今整个北海城并无一人是他对手,况且贼党甚众,一时也没有良策对敌。
“主公,如今之策,不如遣人往邻近州郡求救。”
孔融叹了一口气:“如何出得去?”
武安国道:“末将拼了这条命,倘若能冲出去,总比坐以待毙好。”
孔融只是摇头:“从长计议。你出去了,何人主持守城?且等等看。”
“报~!”“何事!”
门外冲进一名牙将,大声说道:“大人,来了一个人,单枪匹马杀到城边,自称东莱义士,愿助守城。末将恐怕有诈,未敢轻开城门,请大人定夺。”
孔融与武安国对视一眼,不解何故。两人快步走到城楼上,城下一少年,轻衣软甲,手执长枪,大叫:“孔太守,武将军,我是太史慈。”
孔融大喜,连称:“开门,来得好!”
这来的不是别人,乃是东莱太史慈,曾受孔融之恩,武艺高强。平时在家服侍老母,近日听闻黄巾贼余党围城,特来相助。
太史慈进城,听孔融二人说了形势,问道:“可有良策破敌?”孔融道:“贤侄来得好,我正好要差人出城求救,你既然进来得,想必也出得去?”太史慈道:“我一个人要出去不难。”孔融道:“如此,贤侄休辞劳苦,替全城百姓走一趟罢。”
太史慈问:“是,但不知去何处求救?”孔融沉吟道:“附近州郡,济北相鲍信最是热心,但他去年孤军深入敌境,不幸遇害。除此而外,只有东郡太守曹操,此人出身不高,却是个有本事的。当年讨伐董卓,甚是急公好义,待我修书一封与他。”
太史慈持了书信,即刻出城。管亥听得士卒来报,匆忙带人来赶,被太史慈一箭一个,射死十余人,冲出重围,往濮阳去了。
一路上,无非风餐露宿。数日后来到一个僻路,迎面两骑,左边的目光锐利,甚是威严,右边的面无表情。不知为何,太史慈心下竟然有些惴惴。三马相交,无甚言语,左侧那人突然转身道:“请教好汉姓名?”
太史慈勒马道:“我乃东莱太史慈,今北海城被黄巾余党围了,太守差我出城求救,事有紧急,如有冒犯,恕罪!”
那人叫道:“且慢,有多少人围城?”太史慈心下好奇,道:“约有四五万人,大多是流民,战将不多。”那人笑道:“既如此,你不必往别处去了,我等助你破此敌。”
太史慈大惊:“不是说笑,数万人岂可轻易破得?”另外一人突然发声:“兵在精,不在多。”
太史慈心下甚疑,犹豫不决。左侧那人笑道:“在下雁门马邑人,姓张名辽,字文远。”右侧那人道:“在下高顺。”仍是面无表情。
张辽笑道:“莫非阁下以为就我等二人做得此事?”说话间,数十骑来到。太史慈心中竟似感受到一种威压,回头望去,竟皆是久经战阵之人。
张辽高声喊道:“主公,北海被黄巾围城,我等去助他解了围罢?”有一人策马向前,举手投足,竟似有王者气息,坐下一匹高头骏马,浑身似火炭一般,无一丝杂毛,手执方天画戟。此人脸色疲惫,目光炯炯有神,刚才的威压,竟然大半是从此人身上传出的。
“莫非是温侯!”太史慈大喜。
“嗯,我就是吕布。”
原来吕布自从杀死董卓,被李傕、郭汜等逐出长安,一路辗转投奔袁绍、张杨等,皆不容于彼,故此四处流荡,碰巧于此处遇到。
吕布道:“助你破敌容易,事成之后须有酬劳。”太史慈不料他说得如此直接,只得说:“那是自然。”吕布点头道:“那你带路。”太史慈遵命,一行人往来的路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