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我们仨》——书内书外的我们仨

     

杨绛《我们仨》

《我们仨》是钱钟书夫人杨绛撰写的家庭生活回忆录。1998年,钱钟书逝世,而他和杨绛唯一的女儿钱瑗已于此前先他们而去。在人生的伴侣离去四年后,杨绛在92岁高龄的时候用心记述了他们这个特殊家庭63年的风风雨雨、点点滴滴,结成回忆录《我们仨》。

        一个先后痛失爱女和爱人的老人,在其最后的年月中孤单前行,并终于将这个温馨又历经挫折的家庭用朴实的文字展现在我们面前。往往朴实的语言却最能打动人心。

      书中的前两部分,写的是“梦”。第一个梦里,杨绛梦见钟书自顾撇她而去。第二个“梦”里,便是杨绛最艰难最痛苦又长达万里的时光。看到第三部分,我所感的已不是初读时对“梦”的不解,而是从心底慢慢滋生的温暖气息。看这匹配的学术夫妻和他们聪明刚直的爱女,他们好像总是可以在平淡的生活中找出乐趣来,比如饭后遛弯儿是“探险”,而彼此分享所见所闻又称“石子”。他们一个人要扮演多个角色,爸爸在学术上是老师是巨人,在生活中却和女儿是兄弟甚至只是弟弟。妈妈总要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把毛巾折得有棱有角,可还是会半夜怕鬼怕的要死,只有女儿在才敢走夜路。这几十年的婚姻家庭生活,他们一家人过得平淡安稳略有滋味。

        他们不求名份不求富贵,他们拥有最温馨的家庭生活也忍受过最艰难的社会压力,他们有的只是学术上的钻研和追求,甚至还略带呆板之气。可他们就是这样,走过了普通却又不平凡的63年。

        读这样的亲情文章,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自己。

        我是家里的独生女,我和我的父母也是一家三口。之前每次讲起我的家庭关系,笑着说我爸没什么地位,家里的事都听我妈的。很多人都觉得有些羡慕,但是我觉得大家看的都太表面了。我妈给我爸洗衣做饭打点好家里的一切,如果我爸离开我妈可能连件衣服都找不到。我妈没有工作,但是我爸每次出去做什么事情她都会陪着,一直陪在我爸身边,这样的相互陪伴,他们已经一起走了20多年,还有未来的几十年。

        以前总觉得我们的日子平淡无奇,我爸妈这么多年也没什么激情,他们也不一起出去旅游或者平时买个礼物注重一下仪式感。而且我妈脾气很不好,我爸有时候也很倔,他们也会吵架,还吵的很厉害,但是最后还是会和好。

        平心而论,我的家庭很普通,我爸也不是什么很优秀的男人,可是在我和我妈心里我爸就是最好的。我妈每次出门都要看看能不能给我爸买点什么,她总把我爸的事情记得很清楚。我爸这个人有点抠门,对自己什么都舍不得,每次我妈给他买东西他都一副你怎么又乱花钱的样子。但总是对我和我妈很大方,我想要的他都会尽所能满足我。

        以前总不明白我爸妈之间还真的存在爱情吗?毕竟都十几年了。现在想想就是共经生活的琐碎后还能给予彼此陪伴与理解,这样就算爱情变成了亲情也没关系吧。毕竟彼此永远是最坚实的依靠。

        说完我爸妈顺势到了我自己,我一直都明白我是一个真的有点任性的人。我和我妈从小吵到大,很多事情都和她观念不和。但是我妈愈发犟不过我,开始大多数事情都由着我来,我的想法就一定是正确的吗?其实并不是,也只是我的妈妈希望我能有自己的决定罢了。也同时被我爸要什么给什么惯到大,每次听到父亲这首歌我真的会哭,我无法想象我爸把我交给另一个男人的场景。长大后和我爸就没小时候那么亲切了,我小时候最期待我爸来送我上学或者接我放学回家,因为我爸会给我买我妈不让买的街边小吃和好看的文具,还会给我塞零花钱让我买小零食。现在也一样,我每次打开我爸我的聊天窗口,刚和他说一句话,他就知道我可能又是来要生活费的。说起来真的很惭愧,我和我爸的聊天记录真的大部分都是转账,平时我爸找我聊天我也有些敷衍,有时候我爸和我讲话还会先问我忙不忙。为什么会这样呢?可能是因为我已经不是可以骑他脖子拉着他撒娇要买玩具的小女孩了,我已经成年了,从小棉袄变成大棉衣了。但无论怎样,我一直都明白父母永远是我最坚实的后盾,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我。

        高二的时候生了病,辗转了很多城市都治不好,也说不清病因。我妈带着我回老家,病情越来越严重。有天我妈本来在外面办些事情,听别人说有个诊所可以看这种病,她就立刻赶回来带我去。结果那个大夫也建议我妈不要耽误,赶紧去省会。那时候已经晚上八九点了,我妈立刻到处找人开车带我去省会。有人劝她别着急,她却说什么也没有我女儿重要。我当时就哭了。你看天天骂我觉得我不争气恨铁不成钢是真的,非常非常爱我也是真的。

        高中的时候我爸的朋友们很流行有点赌博性质的打牌,有一次我在屋子里睡觉,其实我已经醒了,听到他们在屋外讲话,我妈对我爸说:“你可不能参与那些,闺女这么优秀,我们都得好好的。”我当时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只知道眼泪一直在掉。

        以前总觉得父母不够理解我,现在我也不太想让他们理解我了。有的时候太共情反而会让我们之间没有那么轻松了。希望他们能够一直觉得我很轻松活的很快乐,这样他们感受不到我的压力,也不会因为我的不愉快而替我担忧。儿行千里母担忧,从黑龙江到武汉,我离家千里,能替他们考虑最大的方面就是让他们不要替我担心了。剩下的我不在他们身边,什么也做不到。以前总想着带着录取通知书走向远方,现在才明白家才是我永远的避风港。

        之前我妈和我讲我爸被人打了,我爸什么错也没有,错在对方根本不讲理。那个下午我在上课,我气得浑身发抖,我问我妈到底怎么回事, 我妈也不想讲,就跟我说让我好好学习。 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话,无论我们聊什么,她总会来一句好好学习让我兴致全无。可是当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除了好好学习,好像真的也什么都不能做。我能从学校飞回去把那个人打一顿吗?我不能,我只能在这里好好学习, 出人头地才能让我爸妈以后不受人欺负。

        我们就是非常普通的一家三口,生活中存在很多矛盾,我爸妈很多地方也让我很不满意,觉得他们处理的不好。但我知道他们很爱我,有幸做他们的女儿,希望他们也会因为有我这个女儿而感到觉得自己有些幸运。我爱他们,我爱我们仨。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希望我们都能懂得珍惜,永远在一起。如杨绛先生在篇末说的那段话。人间不会有小说或童话故事那样的结局:“从此,他们永远快快活活地一起过日子。”

我们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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