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是观察世界的方式,写作是素描心态的呈现。———
同学里面,W君算是“情商颇低”的。中学六年,在青春洋溢感怀伤秋的年纪,她总爱跟着你的感慨接句“为什么”或者“这样啊”,常因感“对君弹琴”惹得人闲气频生。记得那年离家上学,在夕阳映衬雪山的傍晚,W君前去送行,站在月台,在汽笛清鸣车轮徐徐转动的间隙,她竟有跑去追赶火车的念头(事后方知),听罢常在脑中萦绕那未曾出现的场景,内心常念那无名冲动背后的温暖。如今她已为人妻母,欢声笑语和少年愁绪也随当年的晚霞飘散,只剩巍峨的博格达依然静待着每个日落。
L君是同学里的女汉子,是个可以走南闯北只身远游异国的人。大学毕业六年约她去西藏,可惜自己病倒在半路留她独自进藏。那个冬天,抖掉黄河水汽和甘南爽冽的风,我们一个朝西一个向北,从兰州出发到西宁分别。依稀记得在西宁明亮干净的月台上,一边暗自担忧对方后半程的旅途,一边隔着窗子默默挥别的情景。至此以后,每过西宁总会想起站在月台目视载着她的火车远去的影子,今昔往昔,那图片早已定格在脑海。
S小姐是同学当中少有的“温婉派”,是个外表温柔内心坚毅,乍看随和交友挑剔,表面柔软实则豪爽,挂念不在言辞悉数留在心间的人。有着与她身份不称的强大承受力和弥足珍贵的善心。在东风未来的二月探访故都,列车不急不缓由东向西,待随人潮涌出月台,站在陌生的人群里,尝试寻找那个等候多时温暖的身影,不待你发现,她已先于你跑到眼前,来不及看清就已送给你个大大的拥抱。初踏月台的激动,随即被这突然降临的温暖抚平。在敞亮嘈杂的瞬间,如同一道灿烂的光,融化故都冬的最后一丝寒冷。这是她的行事风格,待友向来如此,不论身处何地总能撇开人群先于你找到你,不论置身何境总能妥帖排开纷扰想到你所想到的,好像无论岁月如何变幻,她总有关于你最敏感的记忆和关于外在最清醒的周到。目光交汇无需多言,相逢便能意会。
月台是记忆里许多美好、温暖故事的发生地,记录一二,在闹哄哄的世界为那些有着阳光般味道的过往留几片安静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