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弟兄俩合力照顾90多岁老妈妈,她卧床10多年,兄弟俩黑白轮班照护。陪护时与妈妈同住一个房间。房间干净整洁,没有异味。每天早晚都要给老妈妈擦身净体。
老妈妈是讲究人,尽管卧床不起,仍然特爱干净,除了排泄后清洁,还要额外每天擦身。从老妈妈的脸色和情绪,就可以看出,虽然卧床,但被照顾得很好。天气暖和,还会坐轮椅被带出门晒晒太阳。
干瘪的嘴唇,多年卧床,早已经不能咀嚼食物,都是泥状食物。意识和口齿已经不太能清楚表达意愿,但第一次见面离开时,在床上还含糊不清地微笑着对我们说:“吃过饭再走。”
2. 82岁的老伯,78岁的妈妈,一个50多岁的智障儿子。夫妻都患有不同程度的慢性病,还要照顾严重智障儿子。儿子的病症,经常会喊叫,使得父母受尽邻里间的各种不能忍受而嫌弃,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搬家。最后不得已倾尽所有,换进了一个独立的房子,终于不再因为儿子而让邻里间受困扰。也因为儿子疾病,亲友间也不在再往来。家里和外界的联系就是一部老年手机,没有网络。生活里除了照顾儿子,没有任何的社交,出了必要的药物花费外,以最低成本而活着,家里空荡荡,别无他物。
3. 70岁阿姨独自照顾老伴41年,家里干净整洁,41年卧床的高大老伴,却被身形偏小的阿姨照料得清清爽爽,皮肤没有发生过压疮。为了不拖累唯一的儿子,让儿子去做了上门女婿。一在强调,不能给孩子为难,尽可能节约开支,尽可能不向儿子要钱,总想着儿子要抚养孙子读书,压力也大。不希望影响到儿子的家庭。
41年如一日,床前伺候,端茶喂饭,没有社交,就在家里时刻围着病人转。
5.58岁姐姐,智力低下的哥哥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15年前伺候患癌的入赘丈夫离世,母亲不知何时得了认知障碍,非常容易受惊吓,时刻要黏着她。5年前伺候病患老父亲西去,2年前又因为媳妇的失手,意外失去了唯一的孙子。
没人能够看得出,秀气的外表下,是一颗怎样伤痕累累的心。
她说,夜里不能安睡,经常地醒来。在卧室里,厨房里电饭锅的跳键声都能听到。睡不着的夜里,哭都不敢大声,怕影响到邻居,怕带给家人惊恐。一遍遍地徘徊在满是孙子照片的房间里,只能要紧牙,让任泪水倾泻。
她说,怕是整个罗泾镇的人,没有比她心苦的女人了。每天面对大小便失禁的哥哥,面对需要用手指帮助抠大便的妈妈,也有过崩溃的时候,也想过放弃自己。可是回头看看需要照护的亲人,又只能告诉自己,要坚强。
她说,眼睛因为太多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可是,再怎么苦,为了亲人,为了不让儿子更痛苦,她必须咽下所有的泪,好让儿子可以减轻悲伤,可以安心工作,能够早日开始新的生活。
结束语:这一天的遇见,震撼了我。从来不知道很多人的生命,竟遭受如此的磨难。
养老工作,关注老弱病残者身后的家庭故事,莫不是千般苦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