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莫不是折颜上神制出了新的药水,虽然人还记得,但情没了?”成玉总归放了心,方才见白浅上神所为,她还当风九又做了什么傻事“那司命你后来告没告诉帝君,药是风九送的?”
司命正琢磨成玉的话,按照折颜上神的医术,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哪儿还用我告诉,帝君一见到药便问青丘女君是否来过”
“东华帝君闭关,连司命星君都不知何故,远在青丘的女君却备好了药给帝君,紧跟着天象显示青丘女君已飞升上仙,然而没人晓得女君是何时何地历的劫…”通透又聪明的连三殿下把当时发生的诸事一串联,三人组整齐统一地止了本来如闲庭漫步般的步伐,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成玉率先回过神来,望着太晨宫的方向,说道“可怜凤九初尝情滋味就遇上这么个冷面心狠的!”
“铁树开花却无果,帝君亦是有苦难言呐!哎,我怎么看着你比人家当事人还激动,你不是也对帝君有意思吧?”
“我对凤九的遭遇感同身受,不可以吗?我就是见不得负心人,不可以吗?”
连宋被怼,偏偏拿对方是半点法儿没有“…可以,开心就好”
一个白眼儿飞过来、那曾经的女人的衣裙旋了一旋,掉头就走,根本不顾他是这天宫的三殿下,是需要行礼告退的。
好在他也不是那极重繁文缛节的人,姑且原谅她一次吧!(这话你如果敢当面跟成玉说,我敬你是条汉子!)
九重天宫,谁为谁失魂落魄?
凡间破屋,谁为谁奋不顾身?
青丘狐洞,谁为谁彻夜难眠?
十里桃林,谁为谁醉生梦死?
夜凉如水,榻上凤九抱膝靠在角落里,三千青丝顺着披在脑后,眼睛直直地望着正前方摆着的三件东西。
没什么值得惦念的,同时也助她坐稳帝位的四海八荒图、
在青丘代表不能说出口的爱的雏菊、
意味着夫妻从此一别两宽各不相干的休书。
前一刻还在义无返顾地替她挡天雷,算上逆天的天罚,整整一十三道,那是罚她的,却一道也没落在她身上。匆匆赶来的紫衣神尊将她整个儿护在怀里,任凭她怎样哭喊挣扎,始终没有松开过半分。
眼睛被蒙住,她只能感受着那雷打在他身上时他的轻颤,心疼得不能自已,哭湿了他大片衣襟。
也不知过了多久,雷罚终于结束,还没等她缓过来开口言语,那人抹去了嘴角残余的血迹,强撑着站了起来,撕下一片衣角,以血为墨,用凡间帝王的身份,漠然写下这一纸休书。这是要断了她最后一点念想,从今以后,无论是帝君还是陛下,都与她毫无关系。
她那时好似分裂了一般,有两个她,一个像旁观者一样看着听着,另一个在阻止帝君继续写下去“不要…东华不要写!我绝不会再纠缠于你,真的,我求你不要写,别连陛下也不要九儿…东华…不要…”
她看着自己因哭得脱力而站不起来,只能膝行至他的身侧,拽着他的衣袍,连声祈求。
她看着那紫衣神尊眼中苦痛分明,然而动作却一点儿也不含糊,片刻写罢了,手一挥,休书便落在她面前。而他淡然离去,景物如初,好似他从未到过这个破屋子,唯一能证明他来过的,竟只有一块布条。
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