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辞里的小风花雪月

  这是裸辞的第二十天吧?一开始的时候,很认真在那一页一页的台历上标记:失业第X天。 当我写到第十二天的时候,突然就不想继续写了。过了第十天,每写一次脑海里就冒出一个电影名《失恋第33天》,和小仙儿不同,我是主动离开,离开前也没有先备好“黄小贱”。 裸辞的潇洒很快就被眼前抹不掉的固定开支一点点磨灭,在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里,当没有加项时,存款显示的数字开始以看得到的速度慢慢向下滑。

  在不该任性的年纪任性后,自然是要受些惩罚的。每次合适的机会出现,我都拿出了从没有过的认真劲努力准备面试,每一次尽力后觉得一切都好像没有问题,但全都后来没有了后来。我像掉进了一个老天爷围观的骗局忍不住有点瑟瑟发抖。焦虑让大姨妈也跟着一起不安,忍着腹痛的时候我会想,如果有依靠现在会不会轻松些?

   出租屋的阳台,明月抬头可见,月亮身边有远处的山脊,就那么一刹那,我想起了《妖猫转》里的杨贵妃。她问晁衡:你想要对我说的话,现在都不说了吗?那时的晁衡一心只想要带她离开纷乱是非。看着晁衡坚定的眼神,像贴心的安慰,她懂了。片中的杨贵妃,一直想要拥抱所有的爱,不过心里明白唐玄宗对她的爱不够纯粹和凌然。


   有个小男孩突然说:没事,找不到我养你,不会饿死的。说这句话时,他因为打篮球伤到的跟腱还包裹着纱布。那时候我走在路上,看到这句话弹出来,突然就很开心的笑了。我告诉他,上演了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走着就笑出了声的画面。他说这是真切的语言,你居然笑出了声。我说记下了,这笑是感动的。尘世这么多年,身边还有天真也是一种小温暖。不说曾经受过的伤,看过的景,当你心静止水的时候,想要去辨一句话在说出时候的真假并不是很难。关于这个小男孩,我总会记起他被老板凶过后泪还没有凝聚的红色眼眶。我给他标记小男孩,并非因年纪,年纪这种数字代码不用记得太清楚。他身上有我刚入社会的影子,现在我转身回看我,那时就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哪怕现在,在很多很多人眼中,我仍旧算太天真。现在,我已经不再让自己再飘着,但也不愿敞开怀抱接纳世故二字,就这样排斥着又不敢远离尘土,在离地的不远处悬浮着。

   我养你啊。《喜剧之王》里,尹天仇大声告诉柳飘飘。

  先照顾好你自己吧,你个傻子。她这样回答他。

  飘飘在出租车上抱着那本《演员的自我修养》忍住了声音的狂哭,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心疼。

  一个在职时打交道不多的同事跳出来问我近来怎么样,有没有想他。嗯,我只想起他说我离职那天要一起吃饭,他还曾特意走来卡座说别忘了,离职饭没有后来。我离开后,各自消失。再冒出来,竟是我是否想他?抱歉,我们并没有你话语里的那么熟。我贴地气地承认,丈母娘们要的貌和财这个人都有,也许不多,但足够引起她们的欢喜。可我对他,没有欢喜。我相信直觉,有时候这东西准得就跟卫星导航一样。他说找个男人嫁了,就可以潇洒了。我一直不太记年纪,因为这东西真的说明不了什么。他应该小我三届,但在躯体和精神上都开始刻出了中年油腻男的轮廓,以至之前每次遇见他,心底总会腾起莫名的惋惜。如果要看数字,那他还在该追着风跑的年纪呀。

  我相信世间有十指相扣,彼此眼中只有你的爱情,但要怎样的幸运儿才可以巧然遇到它,身边有太多的“正果”并不是因为爱情。我不知自己是否会被上天宠爱,但依旧希望我会是因为爱情,如果不会那我就请自己走开。

  陈凯歌说不懂《妖猫转》的人因为年纪没到。我不知道我的年纪是否到了陈导说的标准,整部电影里,截至目前让我一直琢磨的大抵只有杨贵妃了,我不关注全局里找寻的她因何和而亡,我总忘却不了她对晁衡的那句:你想对我说的话,现在都不说了吗?只这一句,足够画出她。

  曾经看《喜剧之王》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事后证明,这种蓄意的电影,有时候不是当场一下子就看得明白的,你会先明白一点儿,然后再明白一点儿,然后在岁月里一点点的明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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