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总是向往光明靓丽的大厅,嫌弃昏黄暗淡的白炽灯光。长大后,一直生活在冷色调的Led灯光下,渐渐地忘记了当时的酸涩温暖回忆。
人是向前走的,你希望得到什么,在未来的日子都会得到,只是有的人慢了一些便会着急。
不管快还是慢,我们都没有停过脚步去回忆、去温存、去总结,去看看以前的日子。只是在某时某地感慨一声,都过去了这么久吗?
记忆深处的那抹灯火阑珊,总是飘忽在内心深处。它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亲情的等待,受伤的安抚,幸福的笑容。它见证了一切。
清晰的场景已完全模糊了,只记得我们一家晚上去姥姥家再出门的情景。那个时候,姥姥姥爷身体硬朗,有张有力,耳朵不聋,可以吃较硬的食物。
姥爷走在前面为我们打开大门,姥姥和妈妈说着永远说不完的话,我自己一个人走在最前面,上车后,我看着那一抹土房子窗户中发出的微弱灯光,看着姥姥姥爷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突然觉得有点萧瑟。
小时候,经常去姥姥家看电视。他的卧房中有一张炕,一张1米宽的床,一张写字台,一张放电视的柜子,一把椅子。
我经常趴在写字台上写作业,时间长了眼睛就花了,原本白色的纸张不知不觉变成了黄色,使劲眨眨眼睛又成了白色,最后完全看不出白色的影子喽。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白炽灯泡,都是它惹的祸。屋子里的一切都变成暖暖的黄色,加上屋子中的所有物件都是老物件,便越发的焦黄了。
姥姥信基督教,她把十字架粘在了白炽灯上方的墙壁上,仿佛在她祷告时,白炽灯是守护者一样散发这着神圣的光芒。有时赶上我在,便拉着我一起祷告。
只见她拿出一块手帕盖在头上,手是如何摆放的我已经忘记了,当时只是觉得好玩。
闭上眼睛,姥姥说到。
那我说什么呀?
你就说点祈福的话语,最后我阿门的时候你也阿门就行了。
于是我照做,心中念念有词,无非是保佑姥姥姥爷身体健康,保佑爸爸妈妈身体健康,保佑我的亲人都身体健康,最后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只在那里张着嘴型。
偷摸睁开眼睛看姥姥姥爷,他们还在认真的祷告,样子让我忍俊不禁。看着他们被白炽灯光映射的脸庞,仿佛真的有某种光环赋在我们身上,让这间小屋越发的光芒。
随着一声“阿门”,漫长的祷告终于结束了。只是后来,再也没有参与。
家里的灯光也是一样的昏黄暗淡,那时节能灯刚刚兴起。有一次,由于我的顽皮把衣服扯了,妈妈那个时候做的是穿项链的工作,每天面对着细小的眼孔让眼睛有点视力模糊,再为我缝补的时候很是费力气。
第二天,爸爸给家里换上了节能灯,灯亮的那一刻,全家人仿佛有了新的活力,看哪里都是新的,比白天都新。
记得妈妈感慨道这么亮的光我得多做点事情了,而我也是,不想浪费这么亮的灯光去瞎玩。那一晚,一家三口在快乐的笑容中睡下。如果那时候有智能手机的话,那一刻是能在看到的,幸好这段记忆还残留在记忆深处,没有磨灭。
等再去姥姥家的时候,越发觉得小屋子又黑又暗,以至于后来的晚上很少再去了。
人是向前走的,走的步子大了才会回头去怀念,而在改变的档口,是没有几人愿意驻足的。
从那以后,家里的灯光越来越亮,但再也没有第一次的惊喜。姥姥家也换上了灯柜,晚上去的次数又渐渐的多了。
随着我的长大,次数又慢慢的减少了。减少到早已忘记有白炽灯的存在。
大四的时候,有次晚上10点回宿舍,在宿舍楼下的高墙处,有一盏路灯,发出微弱的昏黄的灯光,我驻足了许久,却不知为什么要停下。
今天我知道了,那远去的白炽灯的记忆依然留在我的心里,与白炽灯发生的种种故事都真实的存在。
也许,大脑是分区域的,一块留给小时候,一块留给现在,一块留给中间的拼搏奋斗。就像背课文一样,我们记住最多的是开头和结尾。
也许我们现在都在奋斗着,怕稍微停下脚步便被其他人超越;也许我们内心深处的记忆不是回忆不起来,而是藏的太深。
藏的太深的都是宝贵的,只想把它显露在该出现的某一个时刻。
今天看了一部电影的解析,说在三天内,回忆你这一世的经历,选出最宝贵的一段,而这里的人会为他用影像的方式,尽力帮助逝者重现这段记忆。这部电影叫《下一站,天国》。
如果让你想想自己二十多年来最宝贵的一段经历,你的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