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火中哭泣的雨果

4.15号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让在场的人们痛哭流涕。历时180年才建好,历经800多年的的巴黎圣母院塔尖倒塌,三分之二的屋顶“遭到破坏”,世界著名的玫瑰花窗也被烧毁。

被烧毁的钟楼,毁掉的玫瑰花窗,除了过往的照片,也只能在大文豪雨果的《巴黎圣母院》中在窥一二。


01

大火被扑灭后,法国总统马克龙宣布重建巴黎圣母院。网上也流传出募捐的声音,重建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教堂的木质屋顶结构是一种被称为“森林”的中世纪教堂结构。因为要造这样复杂结构的大型房顶,需要砍掉“一个森林”的树……这次被烧毁的木质外层屋顶修建于公元1220年左右,而建巴黎圣母院那么大的一个屋顶,预计需要13000棵树龄300-400年的橡树。也就是说,这些树其实是从公元800~900年左右(也就是唐朝末年)就已经开始生长了......”。

但是重点并不在费用上面,而是在于如何重建的问题上。

每一个古老的建筑是时间的载体,是历史的记录者,它为我们呈现的并不仅仅只有美轮美奂的建筑。它是有温度、有生命的。在它每一段的裂痕中、在它裂开的缝隙中,在我们的脚下的石板中,在我们的手所触摸的墙壁上,都有先贤留下的痕迹。

历经180年才建成的巴黎圣母院,期间也曾惨遭破坏。让雨果悲愤交加的从来不是时间,而是人为。

他曾在《巴黎圣母院》中这样写到:“如果我们有时间同您一起,一一察看这座古老教堂所受的破坏,发现这一切将不难:时间所造成的破坏很小,而人为的破坏却极其惨重,尤其是艺术家的破坏。我之所以要说艺术家,那是因为近二百年来他们有不少人成了建筑家。”

人为的因素,参杂了更多的考量,为了坚固防护,架起了钢架结果。为了便捷,休起了电梯。为了迎合游人的喜好,在历史遗迹里面建起了星巴克。浓重的现代气息,掩盖了历史的痕迹。

02


第一次去雷峰塔,走到门口,朋友拦住我。让我在门口拍张照片就行,不用进去。因为曾经压过白娘子的那座塔在1924年已经倒掉,现在的这座塔修建于2002年。它虽然保持着南宋重建时的风格,但是雷峰塔的里面却体现着浓浓的现代气息,塔中心的部位,是两座透明的电梯,周围是不锈钢扶梯。通过塔顶可以眺望整个杭州城,这与上海的东方明珠塔有何区别。

走到门口的导游同样告诉游客,在外面拍拍照,里面就不用上去了。坐着电梯上去四秒,下来四秒,就已经逛完雷锋塔了。

雷峰塔迎合了现代人的快节奏,使用了电梯快去快回。

记得《西游记》里面有一个场景,师徒到了一座寺庙。寺庙中有一座塔,唐僧和孙悟空拿着扫把一阶阶往上清扫,扫去尘土,拂去蛛网。孙悟空有七十二般变化,可以腾云驾雾,他完全可以吹口气,将所有的灰尘吹走的。

但是因为他含着对历史、对文化的尊重和一颗敬畏之心。

而我们用一颗“善意的心”, 以保护历史的名义,却在抹去历史的痕迹。历史为何弥足珍贵,因为它是不可再生的文化遗迹。可以修复,但是不要修改。


03

1985年,牛津大学的管理人员发现,有着350年历史的牛津大学大礼堂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经确认,大礼堂的20根横梁历经350年已经严重风化腐烂,需要立刻更换新的横梁。原来的横梁是用生长了很长时间的巨大橡木制成。如果要保持大礼堂350年来的历史风貌,必须使用同一种树木替换。但是要找到20棵巨大的橡树不是那么容易,即使能够找到,每一个橡木的花费也在25万美金。

但是结果是,他们没有花费一分钱,并且保持了大礼堂的原貌。因为在350年前,大礼堂的建筑师早已考虑到后人会面临的困境,当年就请园艺工人在学校的土地上种植了一大批橡树,如今,每一棵橡树的尺寸都已远远超过了横梁的需要。

这20棵橡树支持其来的不是一个面临坍塌的房屋,而是一个具有350年的历史记录者。

350年,一段很长的历史。我们不曾知道有多少重要的时刻在这里发生,有多少改变历史的任务从这里出发。但是它知道,它见证了每一个重要的时刻。

曾经很多人说过要修复圆明园,修复应该并不是难事,但是如何修复呢?大唐芙蓉园再现大唐盛世,但是我却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公园。

初次被历史震撼的是去故宫,高高的宫墙之间夹着大块青石铺的路,宫墙很高、路并不窄,但是在高高的宫墙下,路却显得那么的逼仄、压抑。紫禁城的女人只能看到头顶的那一小块天,从此没有了自由。

被毁的圆明园本身就是一段历史,在残垣断壁之间,写就的是家国的屈辱。它时刻在提醒我们,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它时刻激励着我们,强大。

修复的巴黎圣母院,不要让雨果在大火中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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