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今年葡萄终于挂果了。满怀期待地仰头一望，零星的小葡萄串虽与想象中的累累硕果大不相同，却也在烈日下璀璨夺目。迷糊记忆中，大致也种了有七、八年。葡萄种在老宅子，妈妈住新宅子，照料少了，长得也不旺盛。每次喂鸭子就浇点水，妈妈就那样静候着，不期待也不急躁。是葡萄，总是会长葡萄的呀，妈妈说的没错，她总是那样平静又智慧。
“这葡萄肯定很甜。”妈妈轻声说到。她因为早年膝盖受损，腿脚行走不变，加上虚胖的缘故，至今还没爬高去摘下来尝尝鲜，每次只能遗憾地看着鸟儿、虫儿过来偷食。
这次我回老家来，到老宅喂鸭子，妈妈才顺道和我说起摘葡萄的事。跟我说就对啦，毕竟我是家里最爱摘果子的孩子嘛。小时候，家里的各种果树才刚开花，我就会跑到树下去观察什么时候结出果子来。下雨天撑伞去看看，晴天顶着大太阳也要去瞧瞧，不同时间和天气，果实姿态有不同的韵味。不过满怀期待地守候，有时候总是要落空的。果子有时候长着长着就不见了，或因虫害，或经不住风吹雨淋。所以每一颗成熟的果子，都是坚强而勇敢旳结晶，尤为珍贵。
“我来摘呀！”我欢快地应允到。妈妈温和地说：“太高了，得拿根竿子。”我灵机一动，迅速地蹬上栽种葡萄的缸上，一手扶着石条，另一手抬高去够，一会功夫就顺利地摘了下来。
葡萄藤下的妈妈有点出乎意料的表情里似乎在说，没想到这中年妇女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在吃的面前如此身手敏捷、毫不客气！我调皮地呵呵一笑，从缸上活泼地跳了下来，一气呵成。把葡萄递给妈妈，请她第一个品尝。我也尝了一颗，自己种的虽然品相不好，个头不大，却格外甘甜，妈妈心满意足地微笑。
我们在葡萄藤下小憩了一会，就起身回新宅了。我走在前面，妈妈跟在后头。那一幕好像小时候她陪着我一样。只是我不蹦也不跳了，妈妈也走得很慢。
多么奢望时光可以稍慢一点，可是它从不为谁特意停留。我们能做的，就是常回家看看，陪她多摘一些一年四季的美好。
当我写完这些文字，女儿恰巧凑了过来，我拿给她看看。她说明年也要和我一起陪外婆摘葡萄。我想明年的葡萄一定更大更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