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和平时不常走动的亲戚们围着火炉家长里短的闲聊着,说话间,提到一位长者,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在我印象中还是我儿时的画面。也是这种过年的时节,偶尔会在路上碰面,每次见面都一口喊出我的小名,不论手边有事没事,都忙不迭的不知从哪儿抓一把好吃的塞我怀里,有时实在没有,就硬往兜里放个三五十元让我买喜欢的吃。
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了,记忆越来越不好,但是有些过去几十年的事却仿佛就在今天。现在吃饭时会偷偷的捡些吃的放衣袋,当然家人看见会告诉他想吃随时可以吃,可是不但不听,反而不会承认,依然会继续这个可能年轻忍饥挨饿时的习惯。会把已经六十多岁的子女当成刚放学回家,把年轻时遇到的不如意当成就在此时。老年失忆,忘记上一秒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可为什么有些事却变得从未有过的清晰?
二十年以后,分别听两个曾经是初恋,如今不再联系的人回忆那段共同的时光,却像完全没有重合的两个人。男生谈起一次班级晚会,女生唱了首歌,是陈明真的《背心》,说的真真切切。和女生谈到这件事时,却仿佛完全没有印象,甚至都不记得这个歌手,也完全不会这首旋律。
我们的记忆是多么脆弱。当我们在怀念过去某个时光,某个人时,我们能够怀念,能够记起的都只是我们大脑选择以后的回忆。即使是夫妻这样亲密的关系,关于生活的回忆都是各自的回忆。即使是最难忘的初恋,彼此的初恋却非彼此。
我们都生活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